南山鐘被擊中,發出嗡——的震顫聲,迴音繚繞,它吸收了綠蘿揮出的力量,轉化為鐘聲的能量,而綠蘿首當其中,勉強以雙拳抵擋,仍然被鐘聲擊退幾步,靈根內的靈氣被鐘聲所擾,四處亂竄,讓她嘔出一口鮮血。
綠蘿毫不在意地抹掉自己唇邊的血跡,冷笑:「你又是什麼狗東西!」
修士收回南山鍾,頗為得體地朝她行了一禮:「貧道是狂風盟盟主盧遠峰,兩位遠道而來,在下自然是想見一見的。」
他雖然幹得都是些強盜和騙子的行徑,但向來喜歡裝的人模狗樣,可惜綠蘿不吃這套,她默默調整內息,說:「什麼狂風盟,沒聽說過,我勸你趕緊滾,別打擾我修煉。」
「一個小姑娘卻用拳法修煉,真是人不可貌相。」盧遠峰微笑著說:「如果要修煉,恐怕還得要一個好一點的環境才行。洞窟附近總有些不守禮法的人,頻頻打擾洞窟的主人。我們狂風盟,正是為了保護你們而存在的,只要每天交十塊中品靈石,狂風盟自然能護兩位道友安全。」
「太猖狂了。」綠蘿不屑地問:「這洞窟是我們花錢從風沙樓那裡租來的,他們能讓你們如此明目張膽地勒索租客?」
盧遠峰意味深長地一笑:「狂風盟在風沙樓盤踞十年之久,你猜是誰的首肯?風沙樓出租石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只接待心動期以下的修士,而狂風盟的所有成員,皆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融合期和開光期修士。小姑娘,你不妨想想,以你們兩人築基期和開光期的實力,能保住這個洞窟嗎?」
「看來這風沙樓也不是好東西!」綠蘿啐了一口:「自己先宰一批客,讓你們再宰一次,若交了錢守不住洞窟,正好再租出去,真是好算計。」
盧遠峰含笑不語,事實上,他每個月都要給風沙樓那個小童交足夠的月供。如今小童的胃口越來越大,他已經供不住了,便越發地想從江小舟那裡騙取靈心劍訣,等他修煉成功,哪還會受那小童和守塔老人的鉗制!
「要錢沒有。」綠蘿雙手碰拳,蓬勃的靈氣在她身後形成漩渦:「今天,要拳頭,我可以送你們兩個!」
盧遠峰退後一步,十幾個修士便羅貫而入,將綠蘿團團圍住。
戰局一觸即發!
綠蘿悍然衝進人群,她的武器只有拳頭。
那雙拳頭就是她最強的武器!
一往無前!
「修煉拳法,必須要有勢不可擋,捨我其誰的氣勢。雙拳的攻擊距離是所有武器中最近的,但也是最好掌控的。」
老柳收她為徒時,對綠蘿說了這句話:「一般人,要經過九劫十難才能養出激流勇進的膽識,然而你天生就有這份膽氣,它能讓你比其他人站在更高的位置,也能讓你死的比其他人更快。」
當時綠蘿還是俗世一個富商家中的下等女僕,她脾氣火爆,力氣又大,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很不受人喜歡。其他僕人把她騙到附近的山林中,笑著說:「她不是臭石頭嗎,聽說這山裡有餓狼,我們看她會不會被狼吃掉好了。」
綠蘿果然在夜晚遇到了狼,她身無長物,只有一雙手……老柳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大腿已經被咬出血洞,然而她並沒有展現出任何虛弱恐懼的神態,手腳並用,抓住野狼的吻部,在和野狼的對峙中,硬生生將野狼整個撕開。
溫熱的狼血濺了她滿身,綠蘿站在一地血汙和碎肉中,眼睛如同火焰一般燃燒著。
老柳出現,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綠蘿用嘶啞的嗓子說:「臭石頭。」
「從今天起,你就叫綠蘿吧……」老柳靠在一棵樹上,腰間掛著酒壺,他懨懨地說:「你如果想變強,就拜我為師。」
綠蘿,永遠不放棄生長的花。
群狼嗅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