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張善慶笑呵呵地請他下去,嵇皓塵依舊陰沉地盯著嵇靈玉,嗤一聲便出去了。
“老七,現在朕問你,朕已經查出來了,先不說你要娶的是宮中的奴才,你欺騙朕他是女子這算欺君之罪……朕記得他原先是太子的侍從,你這般是有意為之?”
兩兄弟搶一個奴才,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興許會成為宮中笑柄。
古來並非沒有這般的事,兄弟鬩牆,所爭之人不過是圖個新鮮和心底私慾作祟,未必見得有多喜歡。
何況無論是嵇靈玉還是嵇雪容,日後都要娶妻納妾,玩弄孌-童不成體統,那奴才日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嵇靈玉跪在地上,他衣袖上沾的血未曾拂去,一路匆忙地趕到金鑾殿,跪在地上落下的陰影和窗外的濃墨連在一起。
“父皇,他原先便是兒臣的奴才,兒臣將他帶出冷屏宮,後來兒臣去了蜀郡治水,他才去了三哥宮中。”
嵇靈玉:“蕭世子在京中聞名已久,因為兒臣的人是低微的奴才,蕭世子便能仗著世子的身份任性妄為……”
那幾個髒字嵇靈玉沒有說出來,嵇靈玉道:“父皇先前說過,為士族不可任士,為天子不可妄論貴賤。兒臣知曉這番理論難以踐行,未曾插手過什麼事,只是蕭世子有意為難在先。”
“蕭世子身上的傷是兒臣所為,兒臣不覺得自己有錯,任憑父皇處置。”
嵇靈玉跪在地上,埋首向景和帝磕頭。
嵇靈玉態度實為不敬,景和帝怒目圓睜,因為嵇靈玉這番話氣笑了。
“真是好的很……你如今翅膀硬了,仗著立功回來,以為朕會縱你,還是你認為朕不會對那奴才做什麼?”
景和帝臉色蒼白,他氣血上湧,咳嗽了兩聲,底下跪著的嵇靈玉抬起頭來,漆黑的眼底帶著關心。
嵇靈玉:“父皇身體要緊,莫要因為兒臣置氣氣壞了身子。”
張善慶在一旁道:“聖上……現下已經晚了,若是處罰七殿下,不如明日再商議,聖上的身體更要緊。”
景和帝咳嗽個不停,嗓間血腥上湧,腥甜味溢滿唇腔,手帕上見了紅。
正殿中氣氛冰冷僵硬,景和帝面有疲色,張善慶給嵇靈玉使了個眼色,嵇靈玉識趣地下去了。
人走之後,只有景和帝坐在龍椅上,張善慶端了藥上來。
藥汁苦且極腥,景和帝惜命,由張善慶服侍著喝下了一碗藥汁。
“你說……他心底會不會怪朕?”
張善慶低眉順眼道:“聖上,父子之間哪有恨,七殿下日後會明白聖上的苦心。”
“七殿下出身低微,若是聖上原先便溺愛他,興許成就不了如今的七殿下。”
“聖上愛子心切,七殿下日後會明白的……”
嵇靈玉從金鑾殿回來,如今已經是深夜,到千闕宮時瑤池依舊點著燈等著他。
“瑤池,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不必再點燈。”
瑤池只是一笑,這才把燈熄了。
小時候擔心嵇靈玉外出回不來,瑤池和瑤碧會輪流守著點燈,直到嵇靈玉回來才能放心。
嵇靈玉去了念橋的院子,念橋被送回來之後一直在屋子裡待著,房間的燈還沒有熄,說明還沒有睡覺。
念橋洗過澡了,他自己抱著被子在床邊坐著,拿了張紙畫來畫去,紙上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門開啟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把紙張藏了起來。
嵇靈玉誤以為蕭逸雲對他做了什麼,實際上蕭逸雲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念橋還不知到底是不是做夢,他感覺是嵇雪容,可他看見的是戴面具的侍衛。
腦海裡沒有侍衛興許=嵇雪容這個選項。
他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