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他也過去找沈奕,衣服被他穿破了,他平日裡便不規矩,這幾件衣裳都是嵇雪容為他準備的,料子很厚,他捨不得扔。
他拿著衣服讓沈奕給他縫縫。
沈奕什麼都會,接過來他的衣服便幫著縫起來,翻到裡面的時候摸到了什麼東西。
“念橋,這是你孃親給你縫的?裡面還有芍藥花。”沈奕說。
念橋立刻湊過去看,發現衣襟裡面有一朵芍藥花,是用金絲縫出來的,在內裡,不翻一面看不見。
他是個粗心性子,並不知曉。但是一看芍藥花,他便知道是嵇雪容的手筆。
念橋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孃親,是我哥哥。”
沈奕笑起來,“你哥哥倒是手巧,還在你裡衣上刺繡。”
“應當是他讓人縫的。”嵇雪容八百個心眼,念橋有些害臊,他翻翻自己穿著的衣服的領子,裡面也有同樣的芍藥花。
他們兩人還坐在帳中,現在是深夜,外面只有士兵來回走動的聲音,輕盔在夜色下隨著步伐發出輕響。
隨著一聲細微的動靜,長而悠鳴的號角聲穿破黑夜,聲音渾厚寬廣,一聲聲迴盪在耳邊。
“敵襲——”
念橋差點睡著,他嚇了一跳,不過短短一瞬之間,營帳外面亂了起來,火把照亮了營帳外圍,各種動靜交織在一起。
沈奕把他的衣服放下來,対他道:“念橋,你在這裡待著,不要出來。”
說著便拿起長戟出去了。
念橋掀開營帳看了一眼,遠處城門那裡匯聚了火光,士兵們反應非常快,如今已經全部聚集。
他瞅到了人群中的蕭昀和沈奕。
念橋抱著自己的糰子坐回去,他沒有經歷過打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他不亂跑添亂就已經不錯了。
後半夜沒辦法睡了,外面很吵,念橋問守著他計程車兵道:“為何現在這個時間偷襲?”
“今年冬天比往年長。”
火把上隱隱有一層冰霜,士兵添了些細軟的柴火,回答念橋道:“耶律將士都退在百尺山,那裡非常寒冷,他們的將士待在那裡熬不下去。”
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回到自己的領地,要麼繼續打。
現在已經快二月,尤其這裡是北方地區,沒有絲毫轉暖的意思。
念橋遠遠地看著,月色映照下,大漠沙子像是一層層的雪覆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