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最直接也最容易被發現的路。
不知別人怎麼覺得,念橋來到尚書殿,切實的感受到了書卷氣。
庭院裡修了很多竹子,風吹過來時春日綠葉在晃動,牌匾上的字跡遒勁有力,兩側對聯應當是一個人寫的,字型賞心悅目,讓人彷彿置身恢宏山水之間。
“字是太子殿下寫的,他是歐陽先生的得意門生。”嵇靈玉說。
念橋想起來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若是他知道一些成語,便知道他此刻的情緒叫做自慚形穢。
得知是嵇雪容寫的之後,他於是扭過頭不去看了,對嵇靈玉道:“我覺得還沒有七殿下寫的好。”
嵇靈玉扭頭看他一眼,他自知失言,於是低下頭不說話了。
“七皇子今日來的這麼早?”門口處非常熱鬧,時不時地傳來幾句嬉鬧聲,這一道在其中非常突兀。
前一天瑤池便跟他說過,尚書殿不止有皇子,還有許多大臣的孩子,甚至一些京中權貴,小侯爺世子……都會過來。
其中幾個萬萬不能招惹,排第一的便是勉王世子蕭逸雲。勉王是當今唯一的異姓王,是當今太子嵇雪容的舅舅,哥哥蕭昀是當朝將軍,手握二十重兵。
蕭逸雲和五皇子嵇皓塵交好,兩個人志趣相投,是京中出名的紈絝。
太子殿下身份最尊貴,然而太子對待弟弟一向寬厚,五皇子嵇皓塵性格雖頑劣,卻擅長賣乖討巧,太子一向拿自己弟弟沒辦法。
念橋頗有些不滿,一個世子為何能直呼七皇子,何況對方語氣明顯暗含輕蔑,帶著懶洋洋的詢問,好似在詢問下人。
他順著看過去,對上一雙桀驁含笑的眼,出生鐘鳴鼎盛之家,這位勉王世子卻沒有富臾之態,那一雙眼中透出銳利,鷹隼一般鎖定在他身上。
“喲,七皇子這是新找的伴讀?看著倒是面生,乍一看,怎麼有幾分太子的影子。”
蕭逸雲似笑非笑,一番話實在是無禮至極。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都落在唸橋身上。
念橋還在想著嵇靈玉如何懲治他,無禮的勉王世子已經到了他面前,他怎麼也沒想到蕭逸雲會直接動手。
他的臉頰被捏住,少年人的指尖覆著繭子,粗礪的觸感傳來,硬的他腮幫子發疼。
念橋只愣了一瞬,雙眼冒出火來,他下意識地向後退,卻被蕭逸雲握住手腕,“別跑啊,讓本世子看看你這張臉。”
“七殿下……”念橋沒有見過這般野蠻不講理的人,他的手腕彷彿被鐵手握住,不遠處的幾個公子哥都是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上前阻攔。
手腕處傳來疼痛,念橋心裡有些害怕,他下意識想要朝嵇靈玉靠近。
嵇靈玉開了口,“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童,世子不要嚇到他。”
不知是不是念橋的錯覺,念橋發覺嵇靈玉在這位勉王世子前氣勢弱了些許。
他繃著臉,袖口裡的指甲攥在一起,蕭逸雲很快放開了他。
“太子殿下到。”隨著這麼一聲,周圍人都低下頭。
“什麼熱鬧,讓孤也來湊湊。”嵇雪容嗓音清潤,明黃色的繡金紋與花園裡的竹子竟相襯,語氣聽不出喜怒。
念橋低垂著腦袋,他一截手腕被捏的發紅,這一會已經在逐漸轉青。
小時候因為他身上容易留印子,先生只打他掌心,或者罰他沒飯吃。
他察覺有目光在他頭頂輕輕掠過,他眼角能夠掃到嵇雪容,嵇雪容開了口。
“七弟,你說說方才是怎麼回事。”
七皇子尚且沒開口,蕭逸雲在前面搶答,“殿下,方才我和七皇子的侍童鬧著玩呢。”
“我看七皇子的新侍童模樣生的實在招人憐,正要跟七皇子商討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