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形勢變化多端,太子貴為儲君,他們可以為儲君赴湯蹈火,對七皇子只一句輕飄飄的感激不盡。
嵇雪容笑起來,“你們二人的心意,孤已經知曉,孤會為你們二人陳情。”
話音一轉,嵇雪容問道:“鍾尚書身體如何了,孤聽聞近來他狀況不大好,李大人數次登門看望。”
李大人是五皇子嵇皓塵的舅舅,也是當朝掌鑾儀衛事大臣。
殿中有四人,嵇雪容、越勉,傅晴明,還有方定戎。
嵇雪容隨口問了幾句,很快越勉告退,殿中安靜下來。
“傅笠,你如何看?”嵇雪容問。
他問出來,傅晴明難得沒有回應,空氣中氣氛凝滯。
傅晴明沉默一會道:“此二人可留。”
“李大人近來數次探望鍾尚書,他與鍾尚書是故交,算得上師生情誼。”
嵇雪容略微沉吟,沒有立刻回應。
“春獵不容出任何差錯。”嵇雪容溫和道:“近來方侍衛事務繁忙,讓他不必在七皇子那處待著。”
傅晴明腦海裡浮現出來一雙鹿眸,念橋羞怯地跟他說喜歡方定戎,他收回思緒,低聲應了一個“是”。
……
馬上就要春獵了,方定戎那條路行不通,何況人已經調走了,他連方定戎的面都見不到。
念橋琢磨不出辦法,春日深了有時烈陽灼人,他穿春衫覺得熱,換了更輕薄的衣衫。
七皇子為他準備了四季的衣衫,念橋面板白,他今日換了一身碧綠色的春衫,這顏色極為挑人,他穿著顯得更加嫩生生的,像是剛從地裡□□的翠豔欲滴的蔥苗。
這兩日休息,念橋幫著瑤池和瑤碧鬆土,他手上糊的都是泥巴,泥巴涼冰冰的,他樂的摸,摸了沒一會,瑤池過來說有人找他。
念橋立刻把泥巴放下來了,他約了別宮的小太監買訊息。
他洗完手便朝門口過去,門口的小太監賊眉鼠眼,微微佝僂著背,見到念橋,拉著念橋到了角落。
“我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念橋問。
小太監點頭,朝他伸手要銀子。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念橋可不想拿貴重之物換東西,他如今沒有銀子,於是把隨身的玉扣給了小太監。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不要當了,過幾日我換了銀票就還我。”念橋叮囑道。
小太監摸摸玉扣,從懷裡拿出來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是從狩獵場出宮的路。
“我是想出宮看我孃親,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念橋非常謹慎,宮中的人靠不住,到時候他若是被發現,他也可以說是出宮看親人,大不了挨一頓板子。
至於傅晴明那邊,如果傅晴明知道了,他到時便說是為了掩人耳目。
念橋捧著地圖回來,他想的很好,但地圖開啟之後他才有些傻眼,裡面密密麻麻標註了很多,可是他看不懂什麼意思。
他有些懊惱,忘記了他根本沒去過狩獵場,就算有地圖,不認得標註,他到時候怎麼出去?
念橋於是把地圖上的標註都記下來,他打算去問嵇雪容。
擔心嵇雪容看出來,他特意借了七皇子的地圖看,這些標註很多地圖都有,不會讓人只聯想到狩獵場。
念橋從千闕宮到東宮,此時正是日頭最高的時候,他曬得背後出了一層汗,抱著幾張紙,眉眼一併跟著有些潮了。
上善和若水見到他便領他進去,嵇雪容如今在書房。
“殿下。”念橋喚了一聲。
嵇雪容在窗邊作畫,他看了一眼,畫的是窗外的芍藥花。他瞅一眼又瞅一眼,芍藥花用墨水畫的略微厚重,看起來好似即將枯萎垂敗,他看著有些不舒服。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