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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水濁無掉尾之魚,土確無葳蕤之木,政煩無逸樂之民。————北齊·劉晝《申論》
前來進言的人戴著面具,念橋注意力都放在男子說的話上,未曾注意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
嵇雪容對男子道:“你先下去吧。”
念橋和嵇雪容對上目光,他在原地站定,慢慢地走到嵇雪容身邊,臉色還白著。
“在書房待的無聊?”嵇雪容問他,“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臉色看起來很差。”
念橋完全忘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他心神不定,一顆心一直提著。他方才聽到了嵇雪容的談話,嵇雪容會不會提前害死他?
“殿下,我不是故意聽見的。”念橋立刻跪了下去,他緊張地不行,細白的指尖攥在一起。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念橋手腕被捉住,嵇雪容將他扶起來,語氣似乎有些無奈,“孤未曾怪罪你,你在給自己定罪?”
念橋連忙搖頭,他還是一副受驚的模樣,被嵇雪容扶起來,依舊僵在原地沒動。
“奴才聽見了那些……殿下會怪罪奴才嗎?”他自稱常常緊張的時候混不清,此時瞅著嵇雪容,不願意錯過嵇雪容的表情。
“不會怪罪你,你不必緊張。”嵇雪容問他,“你用晚膳沒有,孤讓上善給你準備點心。”
念橋心思已經不在東宮,上善把點心端上來,他嚐了兩塊點心,倒茶水的時候心思不穩,茶水灑的到處都是,他自己的手也被燙紅了一片。
“殿下,奴才知錯。”念橋唇角繃緊,為自己的笨手笨腳懊惱,他指尖蜷著,眼裡也有些潮溼,他眨了眨眼,感覺面前的人影都變得模糊起來。
念橋手背被燙的發疼,他低著腦袋,前幾日的活潑勁一掃而盡,又變得沉默怯懦起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到他。
他眨眨眼,手腕再次被握住,嵇雪容嗓音溫和,“念橋,抬起頭來。”
念橋不想抬,他不明白為何每次狼狽的姿態都會被嵇雪容看見。
他好一會才抬起臉,蒼白的小臉掛著淚痕,眼睛紅通通的,那雙鹿眸溼漉漉的,紅唇被咬出細微的深痕,眼裡都是委屈。
一條手帕蓋在他臉上,嵇雪容擦乾他的眼淚,那雙鳳眸略微垂著,裡面好像有細碎柔和的光。
“你有心事?”嵇雪容問他。
念橋搖搖頭,他接過手帕,唇邊又被碰了一下。
“不要咬嘴唇。”嵇雪容說。
念橋於是鬆開牙齒,上善和若水過來把桌子收拾了,嵇雪容沒有多問,讓上善把點心都給他裝好,送他回去。
還為他準備了傷藥。
念橋回到千闕宮,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在東宮實在失態,看嵇雪容的模樣,不像是裝的。
為什麼嵇雪容要哄他?為何要給他擦眼淚,為何沒有怪罪他?
好像他們討論的不是什麼秘密一樣。
念橋想不明白,他走在青磚鋪成的宮道上,周圍的宮簷變得張牙舞爪,好似隨時都能將他拖進深淵。
只要他離開這座宮……離開這裡,一切就好了。
念橋自認沒有難以割捨的人,他卻有些放不下七皇子,七皇子是這座宮裡唯一真心待他的,還有瑤池瑤碧。
千闕宮的下人們未曾苛責他,對他很好。
念橋滿懷心事,他滿腦袋都是要逃跑,宮裡沒有他認識的人,唯一認識的侍衛,便是傅晴明安排在宮中監視他的眼線。
他上次去過侍衛住的地方,稱得上熟門熟路。
念橋在千闕宮裡把自己的活做完,他路上想著如何騙侍衛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