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對他道:“應當是食用了沾有陰氣的人屍,一併染上了邪祟之氣,它們會吃人。”
狸珠撐著腦袋,那位陳生城主屠了自己家門上下三代,使此地怨氣沖天,可若追溯上去,是陳家作孽在先,這賬要如何算。
“二哥哥,原先祭祀是被允許的,若是當時仙道接到如此疑案,應當如何處理。”
邪泉會毀一方百姓,若是隻有一人受難,可保一方太平,那麼只要受難的不是自己,當地百姓自然會欣然接受。可犧牲的那位女子,又有誰為她鳴不平呢?
“狸珠。”興許察覺到他在思襯,江雪岐轉眸看向他,眼底深邃明淨,沉吟了片刻方才回答他。
“人力有限,若是沒有辦法改變現狀,只得順應時勢。”
狸珠哦一聲,“如果是二哥哥,應當會怎麼做?”
聞言白衣少年看向他,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模樣,那雙漆黑的眼卻有些許邪氣散發出來,唇角若有若無的揚起,嗓音輕飄飄的。
“若是死的不是狸珠,我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狸珠聽得腦瓜子嗡嗡的,他不由得稍稍睜大眼,雖說他平日裡讀的書不多,卻隱隱知道江雪岐這般想法是不對的。
“二哥哥,你這說的是混蛋話,這天下又不只有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他抓住了江雪岐的手腕,湊近說,“每個我經歷無妄之災,我都會感到心痛。”
這是先生所說,普天之下,凡世之間,眾人為我,我為受苦難眾。今日他人受苦,若是坐視不理,明日苦難會親身輪迴。
他不想江雪岐有受苦的那一日。
狸珠眼珠子轉過去,他不知江雪岐聽進去沒有,腦袋靠在白衣少年身上,他揣著手,眼皮子一閉,又要昏昏欲睡。
像是長在江雪岐身上的一隻貓一樣。
那些凡夫俗子說的聖人之德……當真會有人聽進去,江雪岐掃了一眼身側的少年,少年安穩地靠在他身上,眼睫扇落,他指尖碰上去,觸碰到一片柔軟。
越往前,靈泉翻湧的越厲害,水勢也越來越陡,狸珠在晃盪之中再次醒了,靈泉隱隱遮擋住了樑柱,掀起的浪上至穹頂。
耳邊隱隱傳來了劍光相觸的動靜,狸珠順著看過去,“二哥哥,前面是打起來了嗎?”
若是他記得沒錯,這處墳冢由沐微遲他們幾人負責,原先聯絡不上,不知他們幾人怎麼樣了。
狸珠話音方落下,隨之“砰”地一聲,一道黑影飛了過來,玄衣少年像是一道破抹布一樣落在了他們穿上,“啪嘰”一聲,手裡的劍一併飛出去了。
船上多了個人,李雲錦暈了過去。
“李雲錦?”狸珠因為船隻晃盪險些被掀下去,他一瞅飛到他們船上了,他拍了拍李雲錦的臉,李雲錦暈過去了。
他順帶著瞅一眼,為何李雲錦拿的是沐微遲的琉璃劍。
“二哥哥,李公子為何飛過來了。”狸珠問道,他好奇地瞅著前面。
“不必管他。”江雪岐掃了一眼那把琉璃劍,待小船隨之飛上去,到達浪尖時,這裡是一處瀑布,靈泉直直的往下墜,偌大的仙君神像立在他們面前,靈泉圍繞著陣臺飛馳而下。
陣臺之上,兩名少年一名少女的身影依稀可見。黑霧瀰漫之間,隱隱形成一頭獅鬃獸,巨大的鎖鏈隨之晃動,獸吼聲如雷貫耳,裹挾著威壓向四周翻湧。
威壓向四周擴散,翻湧著浪花,直直地把他們的舟船撲翻,狸珠與江雪岐連同李雲錦一併沉入水中。
深藍色泛幽的靈泉之下,十二道仙鎖穿透陣臺,陣臺之下黑霧瀰漫,一頭獸形隱隱可見,仙鎖貫穿靈獸的身體,隨著它掙扎間,整座地宮都在顫動。
“砰——”劇烈而震顫,整座地宮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