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帶著些許關心,旁邊的少年捏著他的指尖,垂著眼沒有說話,眼裡情緒晦暗不明。
常念胤聲音嘲諷,“那我怎麼知道,我問他他也不說,肩上被魔氣貫穿出來一個窟窿,現在還躺在床上沒下來,不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
沈風渠沒說什麼,開口道,“我去看看。”
“隨便你,我師叔天天替某人操心,我都替他不值,”常念胤瞥了一眼楚臨淵,“如今是大戰,有的人還天天膩歪在一起,也不看看時間。”
他就是看著這兩人在一起不爽,何況他師叔此時還受傷了,心裡更加不平衡,說話難免冷嘲熱諷的。
沈風渠理虧,懶得跟小孩兒一般見識,他和常念胤說了一聲,領著楚臨淵去了江翡那裡。
常念胤在他們後面跟著,一路上都黑著臉,看著他倆偶爾手碰在一起,表情宛如吃了屎。
到了江翡院兒前,沈風渠讓楚臨淵在門外等著,他一個人進去了。
房間裡的人沒有關門,書桌前映出來一抹人影,江翡臉色蒼白,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沈風渠注意到桌上有一副字,他看了一眼,視線微微一頓。
涼風從外面拂進來,彷彿吹著紙張暈出來一片墨香。
上面是俊逸溫柔的字型,字裡行間卻帶著悲嘆。
:卦不可算盡,畏天道無常。情不可至深,恐大夢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小沈想喝營養液。
詩句出自《晴雪夜》——荀夜羽
第61章情至深
沈風渠看了一眼即收回了視線,並沒有多想,他感覺氣氛有一些尷尬,江翡一直沒有開口。
他想了想,認錯道,“師兄,昨日……我有事耽誤了,今日是過來向你賠罪的。”
江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淡聲開口道,“無妨。”
沈風渠看向他肩膀處,“我聽常念胤說,你受傷了……是怎麼弄的?”
月華銀紋白袍上似乎隱隱透出來血跡,江翡臉色也很蒼白,其實沈風渠隱隱猜出來了,肯定是佈陣的時候受的傷。
佈陣時佈陣人的修為會被壓制,所以一般都需要有人在旁邊看著,不然有人在佈陣人佈陣時對他不利,很容易就會受傷。
江翡眼皮子垂著,旁邊映著燭光,在眼瞼下面落下一層淡色的陰影,“外門大陣修補的有漏洞,昨夜幾個魔修混進來了。”
沈風渠聽他三言兩語的說完,大致明白了,問他道,“師兄昨日陣法布到哪兒了?夜裡我過去布完。”
他話音落了,江翡平淡道,“已經布完了,你不必再過去,這幾日仔細注意外門大陣,莫要魔修再鑽空子。”
沈風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師兄好好養傷,我就不打擾你了。”
江翡輕聲咳嗽了一聲,臉色更白了些,面上沒什麼情緒,看了一眼門外,隱隱能看到一截白色的衣角。
“我已經給無儔傳過信,他過不了多久便會過來,會將楚臨淵帶走。”
沈風渠聽到這話猝然抬眸,他看向江翡的眼底,裡面是一片深褐色,情緒莫測讓他看不明白。
“師兄……你非要做這麼絕嗎?”
江翡指尖捏緊了桌沿,目光落在他紅腫的唇瓣上,嗓音帶著幾分問責。
“渠兒,你自己看看,現在因為你那徒弟,變成什麼樣了?”
沈風渠渾然不知,自己由內而外無意之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是被人疼愛過的模樣,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眸比平時多了一兩分媚意,看一眼魂都要被勾過去了。
“師徒亂.倫本就是罔顧綱常,此事若是被人知曉了,你教世人如何看你?如何看待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