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原地,沒有從秘境裡出去,說明並不是鏡子。
是什麼呢……
沈風渠將桌子上的古書撕成了兩半,花瓶應聲砸碎,床邊的燭臺磕落成碎屑,東西都毀了……但是他依然在原地。
面前的朱門“砰”一聲炸裂開來,一道掌風迎面劈過來,正中沈風渠的胸口。
沈風渠感覺五臟六腑一陣痠麻,整個人向後磕在了牆上,背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喉間腥甜,嘴角處溢位來一絲血。
不遠處多了一道人影,殷長靈長身而立,目光冰冷,這回直接什麼也沒說,又一道掌風劈了過來。
沈風渠腦海裡飛快的思索著,再挨一道掌風他肯定是離死也不遠了,殷長靈也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他必須要在幾瞬之間找到陣眼……幾乎是不可能……
腦海裡一道光芒一閃而逝,沈風渠猝然抬眼,目光落在書架上的一條卷軸上。
賭一把了。
他迎面對上了殷長靈的掌風,在殷長靈詫異的目光中,碰到了那捲卷軸,連帶著跌落在地上。
卷軸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展開露出來一張男子的臉來,男子含曇雙目,眼角微彎,面上笑意吟吟。
沈風渠唸咒,指尖冒出來一簇火苗,火光快速地灼燒著卷軸,在那一刻,他注意到了殷長靈表情的猙獰,以及耳邊傳來無數哀鳴和掙扎。
那聲音透過整個秘境一聲聲地傳過來,有妖獸、有村民,還有一些其他的,都在讓他住手。
彷彿有人在低嘆唸詩。
“大道才知是,濃情悔認真。回頭皆幻景,對面是何人?”
時間彷彿被靜止,殷長靈臉上似有不甘,整個人定格在原地,周圍的景象也在一點點的變得透明。
秘境化作光點一點點的散盡,最後一刻,他彷彿看到了葉景和漱玄。
葉景衝他遙遙一笑,似乎是在感激,然後所有的東西一點點復原,唯獨少了殷長靈。
村子變回了原樣,裡面的人都是一臉迷茫的樣子。
一道強大的吸力把沈風渠帶了出去,眼前天旋地轉,那一刻他明白了。
葉景最後還是沒有將村子毀掉,借他們的手除了殷長靈,換回來了重來的機會,只是再也沒有永生。
倒也是一樁好事,沈風渠在心裡想,眼前換了個地方,已經不在秘境裡,只是不知道他們被傳送到了何處。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白蓮花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師兄。”沈風渠站起身來到了楚臨淵的面前,“你猜猜陣眼是什麼?”
楚臨淵跟著站起了身,看著他沒有說話。
沈風渠自問自答道,“就是你給我看過的那一幅畫,上面畫的殷長靈徒弟那幅。”
“幸虧最後一刻想到了,不然我們還要困在裡面。”
楚臨淵“嗯”了一聲,垂眸看著他,伸手碰上他的臉。
“師兄……”沈風渠愣了一下,但是沒有動,總覺得白蓮花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覆著薄繭的手指摸在臉上,力氣有些重,摸得他又癢又疼,楚臨淵一點點的摩挲著他的臉,冷白的手指捏在雪白的耳垂上,將那一小片軟.肉捏的泛紅。
“你為什麼……會有師尊的月照劍?”
楚臨淵的聲音很輕,清清冷冷的,眸底卻翻湧著深色,順著向下碰上他的脖頸。
脆弱的脖頸被輕輕握住,沈風渠莫名感覺到背後發涼,這樣的白蓮花莫名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心裡砰砰砰跳個不停,面上勉強維持著鎮定,對上白蓮花的那雙眼睛,不自在的移開了幾分。
“月照劍?是師尊臨走前給我的,他怕我們路上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