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雞賊的先確認了一遍,堂屋的門口兒處到底有沒有貼過封條的痕跡,等確認是真的沒有後,龔老頭兒這才抬腳邁了進去。
龔老頭兒不知道,其實他進門兒之後沒立刻死球,蘇老大,蘇大媽,蘇大業三人這才在心裡暗暗的鬆下了一口氣。
但龔老頭兒前腳兒剛邁進了堂屋,後腳兒就又邁出來了。
龔老頭兒說:“不是老弟啊,這咋睡嘛,褥子被子啥的都沒有,就光桿兒一個熱炕頭兒哇!”
蘇大伯:“…”
蘇大媽:“…”
蘇大業:“…”
沒錯,蘇穎臨走之前,是給她家堂屋裡的所有被褥枕頭啥的全都鎖進櫃子裡去了,甚至連緊挨著炕的草蓆子都給捲起來搬到拆房去了,她家秋收之後剛拆洗完被褥的,讀音才不願意讓別人給睡臭了呢。
其實要不是灶臺子在廚房,蘇穎不想讓他們進廚房,這會兒她能給蘇老大瞅一個冬天裡的大冷炕,那燒一宿炕得多費柴火呢,不過有得必有失,蘇穎是不想讓蘇老大跟他親家使自己家的廚房的,她家的廚房裡可是藏著不少的好吃的呢,就暫且便宜蘇老大家一個熱炕頭兒的吧。
這回蘇大伯的反應依然不慢,他很快就道:“老哥哥你彆著急,我這就讓大業回家去給你們拿去的啊!”
蘇大業趕緊的:“爸媽我先回家拿鋪蓋去了啊!”
剛才龔淑珍非常隱晦的給蘇大業拋了個媚眼兒,她要儘早把握住蘇大業的心,這樣才能儘快搞到蘇大業家的錢。
而蘇大業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睡到這麼漂亮的妞兒,那吭哧吭哧的跑回家拿個鋪蓋算什麼的啊,蘇大業現在恨不能是繞著整個青山村跑它個三四五六圈兒的!
蘇大業跑出去兩三步兒,蘇大伯還在喊:“拿新棉花的那床啊!”
蘇大業一邊兒跑一邊兒回:“您就放心吧!”
父子倆來了這麼一齣兒,龔老頭兒這才進屋兒去歇著了,他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了,來的時候就吹了仨小時的冷風,剛才鬧騰半天又跟院子裡吹了一會兒的,這光桿兒熱炕頭兒就光桿兒的吧,總比回頭凍病了的要強。
而蘇大伯等龔家的三口兒人都進了屋兒之後,才跟蘇大媽倆人兒一起來到了蘇穎家的地窖旁。
瞅著蘇穎給地窖蓋子上貼著的‘誰碰誰死’,蘇大伯的眼角子是止不住的直抽抽。
等瞅了一會兒的,蘇大伯跟蘇大媽說:“要不你下去拿點兒‘糧食’的?”
蘇大媽認慫的可快了,她給頭兒搖晃得跟逗小孩兒的撥浪鼓似的:“我不敢。”
老頭子雖然重要,但自己的命可更重要,這點兒事兒蘇大媽還是分得清的。
但蘇大媽也想要蘇穎家的金子,於是蘇大媽說:“要不你下去試試?你跟老三畢竟是血親,沒準兒你就沒事兒的。”
蘇大伯肯定是不想死的,他可是還沒活夠呢,但金子確實是很重要的,蘇大伯猶豫再三,還是彎下了腰,朝著蘇穎家地窖蓋子上的封條伸出了手。
但是蘇大伯很快就又給手縮了回來。
媽的,他也害怕。
就心虛啊!
沉吟半響之後,蘇大伯道:“算了,下回再說吧。”
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
不怕這個人,但是怕這個人的詛咒。
這個人活著的時候不害怕,但是死了卻又變得可怖和法力無邊了。
總之,蘇大伯精心策劃已久的偷偷挖金子計劃今夜算是流產了。
蘇大伯跟蘇大媽回家之後,又給龔老頭兒家的仨人做了熱乎兒吃食端了過來,然後又給明天整個婚禮的流程過了一遍,這才帶著吭哧吭哧搬了兩三趟被褥的蘇大業回了家。
等仨人全都各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