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叔你看,那倆人是不是張知青跟陳大剛啊?他倆來小樹林兒裡幹啥呀?好奇怪,陳大剛為啥一邊兒走一邊兒系褲腰帶?張知青還在旁邊兒呢,真是不要臉!咦?張知青的襯衫釦子也沒扣好!陳大剛還摸張知青的臉呢!”
蘇諭:“……”
手拿開讓孤看看!
胡老六:“……”
完蛋他堂哥讓人給綠了!
這半下午的,張曉娟跟陳大剛是顯而易見的沒想到,他倆搞破鞋的事兒還能叫人給瞧見了,所以摸摸索索的光明正大。
而胡老六由於著急趕回家送饅頭,心裡又惦記著待會兒還得再次上公社,所以騾車是趕得飛快,小樹林裡的香豔畫面很快就一閃而過。
張曉娟跟陳大剛倆人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但胡老六的心卻是久久的不能平靜下來了。
他也顧不上回答蘇穎剛才的那老些問題,現在胡老六滿腦子裡都是——這事兒可咋辦啊,他到底是該不該告訴他五堂哥啊!
其實胡老五跟張曉娟的那檔子事兒,胡老六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有一回胡老五跟胡老六借了一塊錢,就是為了給張曉娟花,哦,這錢到現在還沒還上呢。
胡老六跟胡老五的關係一般,但到底是自小吃過一個鍋裡的熱乎飯的,胡老六的心裡頭糾結死了。
蘇穎悄咪咪瞅了一眼胡老六滿臉菊花似的便秘樣兒,就知道這事兒多半算是成了。
騾車很快到了青山村,蘇穎跟蘇諭姐弟倆在村口兒下了車,跟胡老六分道揚鑣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蘇穎趕緊拉著蘇諭往家趕,這中午飯點兒都過了,餓死她了。
她倒是不著急現在就去知青住的地兒看熱鬧,這事兒今天下午是鬧不出來的,胡老六還得趕回公社去呢,而且看樣子,他還得需要糾結一段時間。
要是鬧,最早也得是等晚上黑天了,各家都吃完晚飯的時候,嘿嘿,到時候她再去!
蘇穎拽上蘇諭“嗖嗖兒”的就小跑回了自家,唉,她現在最需要擔心的,是她媽劉蘭香的心裡承受能力。
瞅瞅她家的破爛大木門,又瞧瞧她家的破爛茅草屋,蘇穎深吸了一口氣,衝著院子裡頭喊:“媽!我回來啦!”
劉蘭香剛把白菜都拿出來曬,等半溼不幹了的才好積酸菜,轉頭兒就聽見大丫頭的吶喊聲。
劉蘭香起身:“你不上公社了嗎,咋這麼早就回來了?棉花跟布買了嗎?”
蘇穎拉著蘇諭進了院子,關上大門,插上門栓,回頭兒就把劉蘭香給拽屋裡頭去了:“媽你先別問,聽我說哈。”
蘇穎剛要坐下,想想還是覺得不安全,又回身把茅草屋的門也給關上了,還點上了煤油燈,然後把蘇諭往劉蘭香懷裡肉一塞,以防止她媽待會兒暴起打人。
劉蘭香懷裡摟著有股子莫名臭氣蔫了吧唧的小兒子,納悶兒的問道:“你幹啥?神神叨叨的?”
完後沒忍住,低頭兒又仔細聞了聞:“你弟身上什麼味兒啊?”
蘇穎抬頭回了句:“又竄稀了。”
然後她一把拉開了揹簍兒上蓋著的破布,先是拿出來了五個白麵的大饅頭,嗯,還熱乎兒呢:“媽,你瞅,國營飯店的大白饅頭!”
劉蘭香:“?”
然後蘇穎又變戲法兒似的往外掏東西,先是一大包兒的水果味兒糖塊兒,再是三斤多的金黃色小米,然後是十斤的大肥膘兒豬肉,二十斤的各色碎布頭兒,早上沒來得及賣的自產雞蛋,一大把的各種票據,還有一個淡黃色巴掌大的粗布小包兒。
呼,揹著這老些東西,可累死她了。
劉蘭香:“??”
蘇穎瞅著她媽能夠直接塞進去一個煮雞蛋的嘴說:“媽你把這小布包兒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