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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老去,不會生長,不會感覺到痛楚, 雖然離開了,但他沒有改變。
大抵是他的便宜師尊——東祝做了什麼, 讓他能夠脫離不死城而不消亡,苟延殘喘。
匕首是非亦從其他魔族手中搶來的, 一直偷偷藏著, 沒讓東祝髮現。
今天東祝的心情不錯,在流火淵旁坐了一下午, 不僅給他起了名字,還喝了一罈酒, 早早就睡下了。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惹怒帶他離開不死城的東祝,讓對方動手殺了他,亦或者是殺死對方, 依靠對方力量離開不死城的他也將死去。
在魔界的這些日子, 他已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便宜師尊的姓名, 也知道他是一界之主, 魔祖東祝。
面對力量如此強大的魔祖, 非亦知道後一個結果出現的可能性約等於零。
憑他的力量, 是殺不死東祝的。
但非亦沒有遲疑。
匕首鋒利,閃著寒光,在狠厲的少年手中更是一柄絕世殺器。
劃破昂貴的衣料,刺破血肉,深深地插進了胸膛之中。
看到床上的人紅潤的臉上失了血色,呼吸逐漸停止,非亦有一瞬的恍惚,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殺死了對方。
折雲宮是東祝的寢宮,夜裡流雲飄過,使得投落的月光被分割成斑駁的色塊,在床榻上的人臉上留下明暗交錯的陰影。
非亦不是第一次殺人。
不死城中偶爾會有人進入,東祝不是他求助的第一個人,以前他有試過讓別人給與痛苦或者死亡,可那些人都太弱了,不僅做不到他的要求,還被他反殺了。
但今晚刺殺東祝時,他第一次手抖得如此厲害,差點沒握住那把短匕首。
非亦鬆開匕首,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到顫抖的手撐住床榻,他注視著面色慘白的東祝,良久,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怪就怪你太善良,把我帶了出來,所謂魔祖,也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床榻上被殺「死」的人就睜開了眼睛,且眼神清明,未有一分醉意。
非亦心驚膽駭,差點跌坐在地。
東祝轉了轉眼珠,就那麼插著匕首直起身子,近乎和藹地注視著驚懼的小弟子,嫌棄道:“我裝了這麼長時間,還以為你會發表什麼大論,結果就這?小小年紀跟個老頭子似的,知道的你是我徒弟,不知道的,怕要把你當成那冥河底接班人的徒兒。”
他行事不避諱非亦,連私密的事也在對方面前提起過,世人都不知曉,但非亦知道,他與那天上天的神君,神界的百花神,冥府的接班人是好友。
而冥河底的接班人,將來要繼承冥府一殿閻羅位置的人,是個老成的悶性子,半點不活潑。
非亦突然生出些怒氣,這怒意洶湧,攫取了他所有的心神,令他沒有注意到,在發現東祝沒死的那一刻,他心裡產生的一絲激動和欣喜。
“我才不像他!”
少年語氣惡狠狠的,倔強要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東祝一時語塞,頗為驚詫地看著非亦。
這小徒弟當真有趣,刺殺失敗了,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怪他。怪他就怪他吧,不怪他裝死騙人,竟然怪他隨口的一句話。
東祝暗自咋舌,覺得下次有必要和他那冥府的好友說道說道,別一天到晚老神在在的。
畢竟這位朋友已經不招人待見到,他新收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徒弟都嫌棄的地步了。
東祝出神的工夫,非亦已經冷靜下來了,攥緊了拳頭:“我想殺了你,你如果繼續留下我的話,遲早有一天被我殺死。”
“好啊,你想殺,為師便給你殺。”東祝沒當回事,一口答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