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向他這裡走來的女人,顧冬眼皮又開始跳了,跟照片裡的鄰家女孩模樣截然不同,他還是認出來了,張文清,顧成的前妻,這一世跟他撇不開關係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完收工,碎去了,好睏。
☆、17
母子相見,卻如同陌生人,對顧冬來說確實是陌生人,他垂下眼簾.咬.了大口豆沙包,臉頰鼓鼓的,張文清看到他,蹙了蹙眉,有那麼一絲嫌棄,儘管掩藏的挺好,卻沒逃過顧延的眼。
顧延去茶几那裡倒了杯水放到顧冬面前,就拿著書包上樓。
過了片刻,打發走同事的顧成回來,一家三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各懷心思,隔了近十年,物是人非。
顧成兩隻手握在茶杯兩側,他低頭看著飄浮在上面的幾片茶葉,“文清,你來有什麼事?”
“路過南於,就想起你們可能還沒搬家,過來看看。”張文清掃視著客廳,面上寒暄,“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顧成抿唇,平時溫厚的聲音有點澀,“挺好。”
張文清把目光放到從始至終就沒看她的兒子身上,小時候才一點點大,愛哭愛鬧,很不討喜,加上那時的環境,她厭惡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毀了她的夢。
一晃多年過去,六七歲的小孩已經長成清秀少年,眉目跟她有幾分相似,還是一眼辨認了,“鼕鼕讀高三了吧?學習壓力大嗎?”
顧冬把被開水燻了一層白霧的眼鏡拿下來用衣角擦拭幾下重新戴上,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留下的記憶片段都是零碎的,佔據最多的就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而他的父母實在少的可憐,玻璃下壓的黑白照片,其中一張就是扎兩個大麻花辮的女孩和穿海軍衫的青年,笑容單純,現在的貴婦也在笑,卻假的很。
見顧冬遲遲沒開口,顧成咳嗽一聲,“鼕鼕怕生。”
這話一說,雖是就事論事,顧成心思並不複雜,也沒那些繞來繞去的心眼,然而落在張文清耳中,卻成了諷刺。
“剛才那個是延延吧?我都沒認出來,倒是不像他媽,也不像他爸……”張文清笑了笑,“阿成,你說怪不?”
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副陰陽怪氣樣,顧成摳緊了杯子,手背青筋凸起來了,“張文清!當著孩子的面提這些幹什麼?”
有些事心知肚明,誰也乾淨不了,再撕開來,誰都血淋淋的。
張文清攏攏身上昂貴的披肩,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浮現了些意味不明的譏誚。
客廳寂靜下來,一時間竟是有些尷尬,毫無一絲溫馨。
顧冬不易察覺的挑眉,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間的陳年舊事,荒唐魯莽,必定又純粹熱情,所以才記憶深刻,說起來顧成從來沒提過他的第二個妻子,顧延也是,那個女人好像被他們刻意遺忘一樣。
他上輩子沒體會過親情,這副身體的原主人也不比他好多少,所以完全是摸石頭過河,全靠自己一步步摸索,顧成給他的感覺很溫暖,眼睛騙不了人,而張文清不同,這個女人身上披著從名利場摸爬滾打出來的做作,他沒辦法應付,“爸,我上樓寫作業去了。”
被徹底無視,張文清並沒有任何變化,“鼕鼕跟你感情不錯。”
顧成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我這裡,說吧,我還趕著做飯。”
沉默了好一會,張文清彷彿認命的說出事情經過,這一刻她只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她說,大概是老天在懲罰她膝下無子,孤苦無依。
喪子加上無生育能力,雙重打擊不是能輕易挺過來的,顧成從頭僵到腳,最後只有兩個字,“抱歉。”
張文清袖子裡塗成大紅的指甲豔麗的刺眼,跟臉上的悲痛形成鮮明的對比,夠嘲弄的。
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