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顧延的個子在幾個成年男人面前真的不夠看,手腳伸出去都短一截,他出手前,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經踢過來,他的右臉立刻有個鞋印,嘴角溢位血絲。
“媽的。”
顧冬額角的青筋暴起,從後面用手臂勒緊那人的脖子,給拖到牆邊狠狠甩牆上,他大口喘氣,把顧延護在身後。
熱風混著灰塵堵在毛孔裡,顧延舔了舔唇,把溫熱的血搜刮進口腔,那種久違的亢奮和瘋狂讓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有些狂肆,幾個男人都本能的後退一步,他們對危險的訊號更敏感,但是對方只是個高中生而已,可能只是虛張聲勢。
顧冬對現在的顧延陌生,但他知道那一腳激怒了顧延。
周圍的人互看一眼,從幾個方向撲上去,接下來顧冬目睹了一場單調卻讓人血液凝固的一幕。
顧延無疑是個天才,他異於常人的高智商會生出一個誤導,覺得他只是個學習優秀的好孩子,實際上他骨子裡的冷血和殘忍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個老手,不會把自己的弱勢暴露出來讓對手有機可趁,手中的剛管每次都揮中那幾人的內膝蓋和脛骨,力道里面細微的轉換就像是精確計算過,不停的揮動,說堅持,不如說是瘋狂,直到他們跪地上站不起來才罷手,攻擊的地方不會致命,但是能痛的痙攣,他在享受這個過程,是個冷靜的瘋子,不是野蠻人。
慘叫聲把路過巷子的夜貓給驚到了,不停發出尖銳的叫聲,顧冬把額前汗溼的髮絲捋到後面,眼鏡也不知道去哪了,視線輕微受阻,他眯起眼睛盯著對面模糊的輪廓,才十二歲,過去的童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顧延踩著之前踢過他的男人的臉,帆布鞋有技巧的碾壓,他用力踢了一下對方的腹部,“滾。”
另外幾個男人鐵青著臉連滾帶爬的跑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架起自己的兄弟。
華燈初上,大關的夜市一如既往的熱鬧嘈雜,顧冬推著腳踏車往家走,鼻樑上的眼鏡碎了半塊鏡片,他半開玩笑的說有兩下子,顧延輕描淡寫的說如果從小就不斷有人找你麻煩,你也會兩下子。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顧延漫不經心的說,“越江遍地是黃金,南於遍地是垃圾。”
前半句顧冬上輩子深有體會,後半句今天就見識了。
在眼鏡店換了新鏡片回去,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尤其是顧冬,一點小傷,但是面板白,給襯托的很慘烈。
給他們塗藥的顧成只揪住幾個字,“抓小偷?”
“嗯。”顧冬平靜的描述當時場面的混亂,不時停頓一下給顧成跟上的時間。
顧延膛目結舌,他大概是從來沒碰過這麼能唬人的,氣息不亂從容不迫,簡直遊刃有餘,別說是別人,換成他都會相信。
“就是這樣。”顧冬把顧延拎過來,在背後戳戳他的腰,顧延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
顧成揉揉顧冬的頭髮,語氣重了些,“以後別再這麼衝動,量力而行。”
這天晚上是顧冬跟顧延第一次沒吵,倒床上就睡,早上兩人面對面睡著,睜開眼的時候都嚇的不輕,厭惡的挪後。
顧延眯眼,“我說過離我遠一點。”
顧冬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後背貼著牆。”言下之意是你自己往我懷裡滾的。
“……我的褲子呢?”顧延把毯子掀掉下床,在顧冬戲謔的目光中一臉平靜的走了。
顧冬第一節課下課收到一封信,信紙是粉色的,印著很多小花,第一句是:這是我第一次寫情書,寫的不好別嫌我。
第二句就是:對不起。
後面全是空白,顧冬抽抽嘴角,應該有隱形的第三句:此處省略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