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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和其他學長說了句話,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林微寒一瞬不眨地盯著人,青年明顯地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順著看過來,隔著人群,路月沉朝他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學長。”路月沉用口型喊他,一雙深褐色的眼穿過人群牢牢地鎖定他。
這小子還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林微寒被看的發毛,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
“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江釋學長會為大家儘量解答。”元齊在一旁幫忙吆喝。
江釋和林微寒在座位上坐著,已經接近尾聲,這些物院的學生心思都不在聯誼上,全都逮著江釋一個勁的薅,有的甚至把課題帶過來了。
“你也是a大的嗎?哪個系?”有人湊過來問元齊。
元齊聞言笑起來,“我不是,我是隔壁體院的,來這是為了陪我哥。”
“你哥是哪位?”
元齊指了指身後面無表情冷靜控場的林微寒。
對方,“……”
“……多來幾次這種交流會似乎也不錯。”
江釋在解答問題時,好些學弟學妹幾乎眼睛都在放光。
還剩最後十分鐘時,江釋剛放下杯子,面前落下一道陰影,他抬眼,對上一雙沉澀低垂的眼。
對方露出來的手指有大片的燒傷,臉頰邊也有,不難看出來,沒有那些燒痕,應該是十分清秀的一張臉。
“江學長……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對方眼中帶著誠懇和忐忑,語氣都在跟著發顫。
可能因為顧慈的打扮太奇怪,元齊也好奇地打量著,總覺得對方的氣質很特別,像是一株即將瀕臨死亡卻依舊彰顯著殘存生命力的植物。
林微寒掃過去,目光在顧慈手腕處停留,隨即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江釋並沒有用任何異樣的目光打量對方,視線落在對方抓著的草稿紙上,“當然可以。”
“……第二課題,假設有一個奇點,引起電子勢能失去作用,不和原子核產生作用關係,導致電子雲內部紊亂,如何在電子失去勢能的情況下繼續實驗。”
江釋根據畫的圖念出來了題目,顧慈因此感激不盡地看過去,不用他再笨拙地表達問題。
一旁的林微寒在此時開了口,“沒辦法做原本的電子作用實驗,但是可以圍繞奇點去做新的實驗。”
“失去勢能的電子,並不是沒有作用。”林微寒掃過去,這是十分簡單的問題,可能中學生都能回答出來。
猶如一顆行星在引力軌道中失航,如果它繼續原來的作用力並不會回到原本的軌道,它從失航的那一刻意味著新的行程開始。
江釋看向顧慈,“他說的沒錯……還是你想問的不是這個,是別的?”
顧慈沉默不語,他對上江釋那雙眼,很輕地問,“……學長,已經偏航的電子,意味著具有不確定性,它是否還有存在的意義。”
聞言江釋搖搖頭,在顧慈眼裡看到一二分的執拗,他斟酌著開口,“……一切真理的奠定都是從偏離航道開始。”
“前輩們不斷地偏離航道,才有如今的璀璨文明。”
“如果萬事萬物都按照具體的路線發展,如光速一樣恆定不變,那麼一切都會陷入虛無主義的荒誕之中。”
“反倒是事物的不確定性……才有其真正意義。”
興許是因為江釋過分的堅定,令顧慈出現了一二分的動搖,更多的是一種類似於自慚形穢的情緒。
顧慈緊緊地捏著手裡的草稿紙,他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只留下輕聲的四個字。
“……謝謝學長。”
看著顧慈的背影消失,元齊在一旁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