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諭也說不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要說是叫那些狗官員們給氣得吧,倒也不至於。
但反正他就是不開心,要鬧脾氣!
蘇諭抹了把小嘴兒,回身就躺到了暖呼呼的熱炕頭上,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平:“困,睡。”
炕頭是整鋪土炕最暖和的地方,底下就是連線廚房灶臺子的熱源,向來是小蘇諭的領地。
這會兒蘇諭吃飽喝足,疲勞勁頭又上來了,眼皮子眨巴眨巴的想往一塊兒黏。
劉蘭香伸著脖子瞅了一眼小兒子的狀態,估摸著這是真累了,就把蘇諭吃剩下的半碗大白米粥推給了剩下的三個娃:“你們仨分著吃了吧。”
打從蘇諭說吃飽了開始,老二蘇茂和老三蘇誠的嘴就忍不住的開始吧嗒。
他們碗裡帶著糠的大米已經很好吃了,這沒帶著糠的大米,那可就更好吃啦!
只不過倆人再饞也知道,這是生病的小弟的口糧,不能搶的。
可這會兒媽都發話了,那可不是心裡頭跟存了只小兔子似的待不住了嘛,屁股直在椅子上來回磨蹭。
但是不行,媽發話了也不好使,得看大姐的
蘇穎把碗拿了過來,瞅了一眼估麼著量,一個弟弟的碗裡擓了兩三勺子進去,又給自己碗裡擓了兩勺,剩下的碗底兒,不等劉蘭香反應過來,就都一股腦的倒到劉蘭香的碗裡去了。
劉蘭香本來都吃完了,瞅著大閨女給自己也分了,忍不住嗔怪道:“你這孩子,還給媽分啥呀,媽都吃飽了,你們幾個吃就行了!”
說是那麼說啦,不過大閨女知道心疼自己,這當媽的心裡頭能不高興嘛,所以劉蘭香的嘴角是一直帶著笑的。
蘇穎兇巴巴:“咋滴糧食還有嫌多的呀,您不吃就倒掉。”
劉蘭香可是知道自己拗不過大女兒的,只能又好笑又欣慰,帶著點兒不好意思的把碗裡的幾口白淨大米粥用勺子刮乾淨了。
等桌上各人都吃完了,蘇穎指著剛才蘇諭的碗說:“小石鍋裡還有粥底子呢,你倆把碗筷收拾了,就去兌水喝了吧,喝完就洗臉上床,不許出去瞎跑了。”
老二蘇茂跟老三蘇誠一聽還有這好事兒,竄起來就“噢噢噢”的叫鬧著要去喝粥底子。
蘇穎抻著頭喊:“回來,把碗筷收拾了再去!”
蘇茂跟蘇誠就又嘰嘰喳喳的回來拿髒碗筷,然後風似的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去了糠的大米粥黏糊,會掛壁,像是剛才幾個人碗上的殘留米湯子,幾人早就都給舔乾淨了,就連劉蘭香也不例外。
這年代,細糧就是這麼金貴,誰都不捨得浪費。
蘇穎探著身子,瞅著倆大點兒的弟弟跑進廚房去了,才回頭跟劉蘭香商量:“媽,這600塊錢您打算怎麼花?”
不過她這話給劉蘭香問懵了。
還怎麼花?那不存起來不說,咋還能往外花啊?
別的事劉蘭香可以聽蘇穎的,但這一涉及到了錢,就涉及到了姐弟幾個以後的保障,劉蘭香是不可能輕易答應的。
蘇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開始給她媽洗腦:“媽您想,咱們今年冬天的糧食是不缺了,但衣裳呢?咱家都多少年沒做過新棉襖了,就說您那件吧,那還不是您跟我爸結婚的時候做的嗎,這眼瞅著都穿了十來年了,早就不暖和了。”
劉蘭香想都沒想就回道:“咋就不能穿了,那都還沒穿壞呢,再說了,今年我不是還能穿你爸的那件嗎,大一些,正好我學大寨的時候套外頭。”
這個話題說起來有點兒難受,劉蘭香頓了片刻,又鬆了口:“要不給你和老二做一身吧,這樣你倆明年長身子了,還能給底下兩個小的。”
蘇穎跟她媽討價還價:“媽我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