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遞了過去:“同志你好,我們兩家人都要洗澡,有兩人要先理髮,這是票證。”
剛才在胡老六的騾車上,蘇穎就把自家幾個人的票證和錢都交給蘇二伯了,所以這會兒就由蘇二伯統一交涉。
驢蛋蘇茂蘇誠蘇諭幾個孩子都不夠1米2,所以泡澡全都是半價票,也就是5分錢,但是澡堂子的服務員給蘇穎量過身高之後,發現剛剛好1米21,於是劉蘭香只能含淚看著大閨女交了成年人的全價票——1毛。
完事兒之後,蘇香繡跟蘇二伯留在大廳理髮,其餘人就分成了兩撥兒,按照男左女右,分別進了左右兩側的澡堂子裡。
蘇二伯原本是不捨得花錢在外頭理頭髮的,但是前兩天蘇穎不是告訴了他地窖裡金子的秘密嗎,蘇二伯緩過來之後,忽然就覺著自己肩上的擔子沒那麼重了。
其實之前蘇二伯家在村裡也算是還過得去的家庭,因為作為大隊會計,蘇二伯每個月是能領到固定工資的,一個月是24塊錢,由公社統一發放。
但蘇二伯家的壯勞力太少了。
大兒媳婦兒馬上要給他生孫子輩兒的了,下地也幹不了多少活兒,生完之後孩子小,當媽的頭三年那就是給拴住了,孩子大點兒了還得上學,這每年的學費就是好幾塊呢。
中間的二姑娘過兩年指定得嫁人,這嫁妝就是姑娘的底氣,當爹的哪裡捨得姑娘以後在婆家過苦日子,所以給二姑娘準備嫁妝又是一大筆的開銷,這算是近兩年比較緊急的了。
老小驢蛋正在上小學二年級,但蘇二伯有遠見,想給小兒子供成高中生呢,這就又是十多年的學費得慢慢兒的預備著呢。
反正這算來算去,聘禮嫁妝
() 養孩子的,哪哪都是開銷,可他家的壯勞力,滿打滿算也就是蘇二伯夫妻和蘇謀三個人,掙得的工分連讓一家人吃飽飯都困難,所以蘇二伯的工資就得使勁的算計著花,補貼完東牆補貼西牆的,實際上根本就攢不下多少錢來。
再加上前段時間蘇老三驟然離世,以蘇老大那個尿性,那眼見著是不怎麼會管蘇老三家的幾個娃的,蘇二伯這心裡頭合計來合計去的,就老感覺手裡的錢是怎麼著都不夠花啊。
但這誰能想到呢,他老爹竟然給留了金子了!
媽的想起這個事兒來蘇二伯就氣得慌,個不要臉的蘇老大,生孩子沒□□兒的狗東西,太不要臉了,有這個事兒居然連親兄弟都算計著。
總之給金子換了地方兒藏之後,蘇二伯想開了,錢要是實在不夠花,到時候賣一塊兒金磚就什麼都解決了,於是大手一揮,二丫頭下個月相看,今天父女倆也體面一回,趕時髦上外頭剪頭髮去!
蘇二伯準備給未來的姑爺一個下馬威。
好叫你看看,咱雖然是村裡人,但咱家的姑娘也不是你能隨便糟踐的!
蘇香繡此時,正圍著白布巾子,老老實實的坐在她爸旁邊兒,一邊兒瞅大師傅給他爸理頭,一邊兒時不時的瞄一眼牆上大鏡子裡的自己,小臉兒紅撲撲的。
她還是第一回在外面理頭髮呢,好緊張呀!
可是她爸看起來好像就不會緊張呢,臉上瞅著跟在家也沒啥區別。
不過這大師傅理頭的手藝可真不賴,給她爸弄的跟城裡人似的,嘿嘿嘿老頭子還挺精神。
蘇二伯正襟危坐,腰板子崩得筆直筆直的,其實心裡頭也是緊張的一批!
蘇二伯跟蘇香繡一樣,都是人生中第一回在外面剪頭髮,以前都是在家老婆就給弄了,拿小柄的摺疊剃頭刀一刮,乾淨極了,刮一回能管上好幾個月呢。
不過蘇二伯心裡此時,絕不僅僅是緊張那麼簡單,他還很害怕!
大師傅手裡拿著剪頭髮的手動推子,跟家裡的剃頭刀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