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和離之時。
大司馬與養父母關係算不上壞,但也絕談不到好。
這一點連喬挽都曾經問過他:“聽說大司馬田地、鋪子有許多,自然不缺銀錢。為何秦家老爺和夫人連區區五百兩診金都有些拿不出呢?”
他當然答不出,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有意疏離於所有秦姓族人已是記不清了,能在他身邊呆得長久的除了他就是秋伯了。
念頭一閃而過,他應聲催動馬車,倒也不急,嘎吱嘎吱很悠閒地向著另一側的秦府而去。
在馬車裡,他換上慣常所穿的常服,輕輕挑起馬車簾子一角,就見在街角有幾個向著這邊偶爾張望的乞丐在閒聊。
秦明夫婦的宅邸與忠勤伯府緊緊相鄰,很巧的是,忠勤伯秦朝初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站在大門處,顯然是準備往外走的。
一眼見到秦福,就揚聲喊:“咦,秦福!這麼巧!”
馬車應聲停下來,秦福滿臉是笑抱拳:“伯爺好,大司馬婚服做好了,夫人讓他回來試試是否合身!”
馬車簾子掀起,秦鶴鳴那張風姿綽絕的俊臉來,他向著秦朝初微微頷首:“大哥。”
畢竟是位高權重的大司馬,不下馬,不下車都是理所應當。秦朝初緊了緊手心,向前兩步走過去:“大哥還得恭喜鶴鳴大喜吶,聽說太子爺親自擺酒設賞花宴為鶴鳴提前慶祝,這可是給咱們所有秦氏族人臉上貼金啊。”
“大哥也收到太子的請帖啦?”秦鶴鳴笑著問。
“那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也給佐兒和美姿發了帖子,他們小輩兒不懂事,到時還得麻煩鶴鳴在太子面前美言幾句,再抬舉一二。”
“大哥放心便是,佐兒乃御林軍統領,也是咱們秦氏一族的驕傲,相信有了佐兒官場步步高昇,忠勤伯府定能如日中天。”
二人又客氣幾句,秦朝初隨後滿意地點點頭,對著秦福說:“時候不早了,大司馬公事繁忙,那就趕緊先回去吧。”
看著馬車緩緩行到另一個大門口前停下,秦朝初這才進了院門。
“爹爹,”是靳美姿的聲音,“這是一件產自嶺南的名貴香雲紗所制的長衫,是宮中之物。既然見到小叔了,勞煩爹爹給小叔送過去。”
她笑吟吟地側了側身,一個漂亮丫鬟手裡託著一塊描金黑漆的托盤,上面果真是一件如煙似水的輕薄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