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對蘇三妹妹從未肖想過男女私情,萬望蘇大人見諒!”
喬揚回絕得乾脆,堅定,又極其殘酷,說完這話,他的目光便灼灼地只看向蘇大學士。
隨著一聲怒喝,蘇大學士手中杯盞瞬間被摔落於地下,天青色的瓷片四散濺開,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好!”他寬大的袍袖下拳頭緊緊握起,“既然如此,別怪蘇某不客氣了,我就遂了喬大人和喬大公子的意。”
他揚聲吩咐:“來人,備馬車,入宮!”
他知道喬家父子將是塊難啃的骨頭,卻沒想到這麼難啃!
一想到太子那雙陰鬱的眼睛他心裡就發慌,利用蘇三被嚇出毛病與喬揚結親只是第一步棋,只是這第一步還沒走出就讓喬揚這個混小子攪了局!
太子雖在儲君之位卻野心勃勃,忌憚於正值盛年的皇帝,又忌憚於蓬勃興起的其餘皇子勢力,他急切地想要兵權,藉助於鎮東大將軍的威望。
可恨的是喬宏山面對太子一次次示好,卻油鹽不進,毫無站隊之意。
蘇大學士暗自咬牙切齒:站不到太子這邊,那就毀了他!
門外小廝隔著簾子說:“大人,馬車已備好!”
他正欲起身,喬挽急急上前:“蘇伯伯!您若面聖勢必將蘇三妹妹的當下的病症公之於眾,她必遭人詬病,日後生存將更加艱難!蘇伯伯,蘇伯伯三思啊!”
蘇大學士甩了袖子,看也未看那個瘦削的身影,冰冷冷地說:“被景昱王退親時名聲就好了嗎?怪就怪她自己命該如此,偏偏惹上不該惹的人!我蘇某人寧願沒有這個女兒!”
絲毫沒有猶豫,他撤回身子便大步往外走去。
“爹爹!”
眾人皆愕然,目光皆轉至床榻處,床榻上的瘦削身子已站起,正搖搖晃晃地向著蘇大學士走來。
“你?你叫我?”蘇大學士見蘇三叫自己,突然不太敢相信,明明她這些天都不識得他這個親爹了。
“撲通!”蘇三剛走了幾步便面向他跪了下來,聲音沉悶,喬挽疼惜地上前扶住她。
蘇三對她搖搖頭,喬挽凝噎:“蘇三……”。
生母早亡,生父如此冷漠無情,暗戀的人又無意於她,喬挽甚至想抱著蘇三大哭一場。
“爹爹,我沒病。”蘇三重重吸了吸鼻子,“是我騙了包括喬挽姐在內的所有人,曾經在喬府時看到喬挽姐的醫書上曾提起過選擇性失憶的症狀,當時就十分好奇那些症狀,因為喬挽姐說那病症診脈是診不出。,如今卻用這些症狀騙了她。”
“孽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果真是痴傻了,來人,將這個孽障拉出去。”事已至此,蘇大學士哪能容她說下去。
出於本能,喬揚抽出佩劍就擋在蘇三身前,面對想衝上來的幾個家僕,厲聲喝道:“誰敢動她!”
蘇三淚水汩汩而下,又向著她的父親重重磕了三個頭,說:“女兒幼時便跟在喬揚哥身邊,我知道他一直當我為妹妹看待,有喬挽姐吃的喝的,一定也不會少了我的。因飽受家中兄弟姐妹欺凌,從那時起我便將喬揚哥當成親人,他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他,包括他背叛祖父意願遠走遼東。”
喬揚站在蘇三身前,握著長劍的手指骨節分明,卻微微抖了抖。
“他走那日,我對他說,我等你回來。不怕爹爹笑話,我當時是想說,我等你回來娶我!母親將我許給景昱王之時便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肖想喬家大公子。她說對了,我從一開始便一直肖想嫁給喬揚哥,他走了三年,我便日日肖想了三年!”
“女兒身子雖瘦弱卻壯如牛犢,哪能輕易倒下。只是聽聞林夫人在為喬揚哥四處說親,我便著急了,使了這麼一個下作的法子,想逼喬揚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