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容忙不迭地應著,她哪還有心思考慮自己的事,本來這話她也是用來安慰靳英濯胡亂應下來的,剛剛師兄那番話說給誰聽的,她比誰都清楚。
“靳大公子,藥已經分裝好了,您隨我到外間我交待您如何服藥吧。”玉容抓過案几上的幾瓶藥放在袋子裡,向靳英濯使著眼色。
木頭一樣呆坐在原處的靳英濯還在細細品味著秦鶴鳴剛剛的長篇大論,對玉容的話像是充耳未聞一般。
他挑了挑眉,說:“哎,墨之,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有一點不對,我不會照顧長輩們的想法。對我來說,沒有長輩可言。”
這個傻子!
玉容已經走到門邊了,又折回身子來到靳英濯身邊,拉住他的袖子用力扯了扯:“靳公子!”
見扯自己的人是玉容,靳英濯霍然起身,臉騰地紅了。
他雖是妾室所生,卻是在豪門長大,受的教育一點兒不少。而玉容則不同,典型的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後沒人管的野丫頭。
玉容有些不高興地說:“公子,您是沒聽見我說話嗎。我要去給您寫服藥醫囑。”
“好好好,”靳英濯如夢初醒,抬腿隨著玉容就往外走,到了門邊突然頓住轉過身子看向秦鶴鳴交待著:“診金的事,就拜託墨之啦。”
秦鶴鳴溫潤如玉的面龐毫無波瀾,笑著點點頭。
喬挽向旁邊讓了讓,路過她時玉容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垂下眼出去了。
心存疑慮地,喬挽將目光移到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
這麼多年遼東過來的家書從來都是由專人送回府,或者是喬梁的暗探發回,從未有過請人捎信回來的舉動。
目光追隨著秦鶴鳴修長白皙的手指,他從袖子裡果真取出一枚蠟封的信封來,向著她晃了晃,放在他身側的案几上。
喬挽走過去,也不好直接拿信,就取了一隻空茶盞,給他倒了一杯茶。
接過茶淺淺啜了一口,淡淡開口:“是關於武妍妍的,所以喬揚只能託我轉交於你。”
腦子混沌了一瞬,武妍妍這個名字在她腦子裡轉了一圈兒後,便和蘇三劃上了等號。
蘇三離京幾乎可以說是秦鶴鳴藉著陝西總兵武玄業酒後犯錯之事一手操辦的,兜兜轉轉又將蘇三送至遼東後,從此幾個月便失了聯絡。
喬揚既然能在信中提起蘇三,顯然是二人已在遼東見了面,難不成是有好事發生?喬挽腦子裡便閃出蘇三那副沒心沒肺的花痴樣子來。
“有勞大司馬啦。”喬挽笑盈盈地將薄薄的信封以兩根手指拈了起來。
秦鶴鳴胸中悶著一口氣,他心裡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有著重生者的身份。
前一世他一樣坐到了如今兵部大司馬的位置,卻死在兩年後太子逼宮篡位那個雨夜,一把利劍刺入他的胸膛時,他看到持著寶劍的人正是他最看重的侄子,秦佐!血紅一片之時,他死不瞑目。
再睜開眼重回人世那日,剛好是忠勤伯世子秦佐大婚的當天。
這一世他不再相信所謂的家族內的親情,本來就是一個過繼子,秦家人無非是想依附於他的勢力攀附權貴而已。
可悲的是,一直倚靠著他庇佑的忠勤伯府竟然偷偷參與到黨派紛爭內,成了太子手中的利劍,令他斷魂在那個逼宮的雨夜。
既然重新活過來,也算是有了先知者的身份,好的方面是每一件事都能讓他運籌帷幄,勝券在握。
就比如楚靖王投誠之事,前世也是在新帝維穩天下之時冒出來遼北楚靖王起兵造反這麼一出,他提前請命聖上開出令楚靖王滿意的條件,減少了一場傷兵損將的惡戰,也再次為自己贏得皇帝和文武大臣的信任。
而也有不順著前世走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