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常點頭,轉身對鐘太醫等人說:“各位太醫們,還是請至外間歇息吧。”
鐘太醫賭注下得那麼大,哪裡肯離開,再者說他還想看喬挽的笑話呢。
他板起臉反駁:“本院判行醫數十載,如今在這位小姐這裡倒是開足了眼啊。”
“靳大郎的病症一直是由太醫署經手的,隨著年歲增長,已日趨衰竭。如今已是左寸無力,心氣已衰,也不過這三五日光景。大人何須再對一個病入膏肓的病患如此折騰呢。”
喬挽此時已經拿出艾草薰香命如意去點上,見鐘太醫等人還在此處便擰緊眉頭:“鐘太醫不想走也沒關係,那就給我打打下手吧。”
若說鐘太醫有些懼胡少常是正常的,但聽喬挽這麼說,那可就是在赤裸裸地挑戰他的權威了,他一甩袖子:“你這年輕女子好生無理,小心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如若靳家大郎沒有醒過來,那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說罷拂袖轉身出了屋子,身後眾人見他出了屋子便也紛紛跟著去了外間。
喬挽並未受到這群太醫們的影響,取出消過毒的銀針紮在靳英濯的手腕處,又由小吏幫忙翻過身來,在後背正中線稍下一點刺入幾根銀針。小腿內側,小腿外側,也密實實地施滿了針。
胡少常看了不禁咧了咧嘴:“就這麼扎,好人想來也扎壞了吧。”
喬挽坐到另一側開始寫藥方,頭也未抬地說:“這麼扎能扎醒就不錯了。”
先天性心臟病,在醫療發達的現代社會算不得什麼重疾,甚至微創就可以解決。而這裡是醫療條件極其匱乏的古代社會,她一身精湛的技藝可真是埋沒在這荒蕪之地了,可悲,太可悲了。
她一邊搖頭嘆息,一邊默默地翻出元吉留下來的那本秘籍,在空慧大師的中醫秘籍裡有大量疑難雜症的配藥方案,也算是能彌補她這個缺憾了。
沙漏一點點地流淌下來,在胡少常站得腿有些微酸時,喬挽起身坐到榻邊,將銀針一一取下。
靳英濯是在銀針取下後約一盞茶的功夫,醒過來的。看見他眼球微動,胡少常激動得甚至將李文龍抱起來轉了一圈:“我滴個乖乖,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