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淺淺啜了一口:“可他與我們關係不遠不近,你我若是再與伯府那邊生了嫌隙,日後的處境恐怕就艱難啦。”
的確如此,這就是和尚腦袋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劉氏與秦明生活了一輩子,他這點子心思她豈能不知,這些時日左右搖擺也全是因為此事。
“哎呀老爺,”劉氏一手撫著小腹,一手拉過秦明:“現在他娶親,娶的是喬府的大小姐,光看喬府老太爺和喬老爺,喬夫人,你覺得喬挽能薄待你我麼?看事不能光看表面,鶴鳴突然與我們生疏恐怕也是另有隱情的。”
最能提供情緒價值的莫過於劉氏,三句話不到就將秦明的心說得有幾分鬆動:“夫人說得倒是這個理兒,我看這小子待喬挽倒不像是個差的,至少喬挽與我們之前相處也一直和睦。”
不提秦明夫婦暗自竊竊私語,拜了天地之後的一對新人被簇擁著入了內宅。佈置得極為雅緻的新房處處張燈結綵,室內紅燭熠熠,滿室生輝。
洞房內佈置得精美絕倫,大紅的喜字貼在窗上,彰顯著新婚的喜慶。
床鋪上,繡著百子圖的錦被在喜氣中熠熠生輝,散發出陣陣馨香。
古樸的梳妝檯上,銅鏡明亮,玉簪金釵在微弱的燭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喬挽心中嘖嘖嘆著,難怪現代社會很多年輕人爭先恐後地辦中式婚禮,果真是氣派啊。
天色漸晚,一屋子的婦人和丫鬟們漸漸退去。如意幫她卸去厚重的珠釵,正欲換下喜服,外面服侍的丫鬟們聲音揚得高高的:“大公子。”
這個時候?喬挽有些疑惑,正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前院與賓客們吃酒才對。不疑有他,她起身準備迎接。
簾子高高挑起,秦鶴鳴大紅喜袍的後面竟跟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黛色衣裙,戴著一個帷帽。
看不清面容,喬挽歪著腦袋看向秦鶴鳴,大婚之夜帶回一個女子來,怎麼說也不像是那麼回事。
那女子見了玉容,急走幾步到了她近前,一把扯下帷帽,露出那張精緻柔美的小臉——蘇三,蘇月洛。
“啊?蘇三?”喬挽猛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痛,她並不是做夢。
蘇三早已經滿臉是淚,她握住喬挽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喬姐姐,是我,是我。”
抱住蘇三的肩膀,將她攏入懷中,安慰了好一陣子,蘇三哭過之後重重地吸著鼻子說:“我是同堂叔一起回京的,還好剛趕上你大婚。”
喬挽看向秦鶴鳴,秦鶴鳴讀懂了她的心,便輕笑一聲:“挽兒自不必擔心,第一蘇大學士已死,第二她已名為武妍妍,與蘇三毫無關係。”
一句話便將蘇三的處境安排得安全又妥貼,喬挽感激地向他笑了笑。看見蘇三不免想起大哥喬揚來,又生出幾分心酸來。
蘇三也很識趣地抹了抹淚說:“我就是急著見你一見,我就先退下了。堂叔會在京中逗留一段時日,我就先回驛館了。”
“既然回京,就住在家裡,怎麼還住驛館?”喬挽拉住蘇三的手。
秦鶴鳴低低地笑:“因為同武玄業一同來的,還有他家那隻母老虎。一行人都要住驛館。”
提起武玄業的夫人,喬挽倒是聽說武玄業為了她可是強搶了她的花轎,強行與之拜了花堂,難道最後搶錯了?
“好啦,都是人家的家事,就由武玄業折騰去吧。今日只想你我之事,不可想些有的沒的。”秦鶴鳴見如意陪著蘇三走出去,拉著喬挽的手輕輕拍了拍。
“還在前院陪酒呢吧,你去吧。少喝些。”都拜了天地,夫妻間的客套話必然要安排上了。
“自然不會飲多,我還有要事要辦,一杯酒都不想多飲。”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蠱惑的味道極重,喬挽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