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扯淡了,難過別人說女人是水做的,真水靈。”
一句句的汙言穢語從裡屋傳了出來,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幾人都咬著牙,攥著拳頭,只等邵老一聲令下,就衝進去把這個姑娘解救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邵老的身上,只見這個時候的邵老雙眼瞪得像個銅鈴一樣,臉色通紅,渾身顫抖,他咬著牙,不發一言。
終於,邵老忍不住低聲怒吼:“進去。”
隨著邵老的一聲令下,徐一曼和袁軍兩人一馬當先就要衝進去。
王超站在門口左右為難。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伸了出來拉住了邵老的胳膊。拉住邵老的人是江河,邵老扭頭看去,看到江河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的眼裡沒有絲毫同情,依舊那是那麼清晰的雙眼,可不知道為什麼,邵老總覺得有些絕望。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江河輕輕的對邵老說道:“邵老你一直在告訴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如果現在我們進去了,發現了村子裡面的秘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認為,我們非但不能救她離開這個村子,恐怕還有危險。”
面對著幾個人沒辦法理解的眼神,江河並不在乎,準確的說江河並不看他們,他只是繼續說道:“這個村子從來不讓他們的女人出來,還有多少個像她一樣的女人,我們現在一無所知。”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徐一曼忍不住說道。
可聽到了江河的話,邵老卻是苦笑了幾聲,他的一隻腳已經伸進了院子裡,而此刻,他輕輕的退了出來。他扭頭對眾人擺了擺手,輕輕的說:“雖然很不想這樣說,可江河說的的確是對的。”
徐一曼和袁軍的臉上明顯帶著不高興的情緒。
邵老一邊往遠處走,一邊對眾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幾個心裡怎麼想的,也知道你們現在火冒三丈,你們別怨恨江河,其實他做了最好的選擇。我年輕的時候和你們一樣,總覺得當警察是體面的事情,能夠抓壞人,能夠為民做主,能夠驅除黑暗。”
“可事實是什麼?”邵老路走的很慢,但氣息不減,話語擲地有聲:“事實就是以後你們會面對很多這樣的時候,你們素手無策,你們明知道罪惡或許正在發生,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沒有辦法動手。你們自詡的正義,或許往往是一種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眾人都在沉默。
邵老繼續說道:“一輛火車五秒鐘之後會徑直駛過鐵路,但是在鐵路軌道上綁著五個無法逃脫的小孩,你是一名鐵道工人,你只有一秒鐘的時間考慮是否要使火車變道,但是那條岔路上同樣有一個被綁著的無法逃脫的孩子,你們會怎麼做?”
“我……”幾個人欲言又止。
可江河幾乎是在一瞬間開口了:“我選擇……”
但是邵老卻是把一根手指放在了江河的嘴唇上,他看著江河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會選什麼,所以你不必說出來。因為不論是選擇還是不選擇,這種考驗人性的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我只是想要你們明白,做我們這一行的,日後會遇到很多這樣的問題。”
“不論你做出了什麼選擇,總會有人要死。不論你做出了什麼選擇,都是錯誤的選擇。沒有絕對的不動搖的信仰,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做不了這種事情。所以有時候我很羨慕江河,又覺得這樣太痛苦。”
“做這一行從來就不是什麼可以炫耀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永遠伴隨著黑暗,殘忍和死亡。”
江河是不幸的,江河是幸運的。
所有人都在不幸中幸運著,這是人生的常態。
男人的笑聲和女人的尖叫聲逐漸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身後,而那些顧著取樂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專案組的成員。
二蛋看著一臉嚴肅的幾個人,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