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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錯了。
汙穢不堪的人只有男生。他是異類。
整個地下室非但不髒不臭,反倒瀰漫著一股曖昧潮溼的暖香,宛若無形的玉手撫過臉龐,勾纏髮絲,撩動心房。牆壁上的油燈也是香的,昏黃的光像溫暖的夕陽。
未曾見到林楚楚,只是嗅到這縷香氣,見到這抹光亮,便已能想象,她是何等動人心魂的美人。
裡世界
邱諾和雲子石被潮溼曖昧的暖香包裹, 宛如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由身到心都淪陷在慵懶舒適的氛圍裡。
兩人恍恍惚惚地朝前走,眼瞳逐漸迷離, 意識模模糊糊。
“楚楚在走廊盡頭那個房間, 你們自己過去吧。”瘦高男生站在一盞油燈下, 不再上前。
邱諾試探性地問:“你們這兒有沒有新人進來?我這個人有潔癖,你懂的。”
瘦高男生定定看他一眼, 說道:“有啊。新人也在走廊盡頭,你們過去就能看見。老闆都死了,你們把那些新人全都帶走我也沒意見。”
話落他裂開嘴, 露出兩排糜爛的牙床, 諂媚一笑。他身後是旋轉的樓梯, 樓梯背後的夾角中隱約可見一扇小門。一縷暖風吹過, 帶來濃香撲鼻,唯獨那扇小門散發著一絲惡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其後悄然腐爛。
邱諾和雲子石沒有細看, 更未曾深想,盯著昏暗走廊的盡頭,一步一步緩緩行去。
左右兩側是一扇扇生鏽的鐵門, 門後是一個個逼仄的單間。
有的鐵門掛上布簾,隔絕窺探, 有的鐵門不遮不擋,一覽無餘。昏暗中有人嘶喊求救, 在走廊的最深處。
邱諾和雲子石對視一眼, 快步朝那個方向走去。忽然, 一道空靈的歌聲傳來, 讓他們瞳孔微顫, 身體下意識的發抖。
人魚女王的歌聲帶給他們的心理陰影還不曾完全消散。類似的聲音會激發他們的恐懼感。
他們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歌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時而婉轉明媚,時而哀傷悽清,彷彿斷了線的雨絲灑落冰冷湖水。它是潤物無聲,也是春意融融。
不知站了多久,確定自己沒被催眠,邱諾和雲子石才繼續朝前走。
歌聲從旁側的一扇鐵門內傳來。兩人越過柵欄看去。一道曼妙背影端坐在昏黃燈光下,青絲如瀑,腰細如柳,純白長裙蓋住雙腿,曳撒於地。
歌聲清妙綺糜,卻遠不及這個纖細的背影。
邱諾看呆了,臉頰慢慢漲紅。雲子石瞥他一眼,不知為何清醒過來,用腳狠踹鐵門,惡聲惡氣地命令:“別他媽唱了!像哭喪一樣!”
歌聲戛然而止,唱歌的人身子一抖,慌忙回頭。
一張雪白的臉露出驚容,一雙清澈的瞳閃爍不定,鬢角彆著的一朵白玫瑰竟也被這幅花容月貌襯托得黯然失色。
邱諾:“……小姐姐好美!”
雲子石冷哼道,“這也叫美?一般般吧!”他揚揚下頜,衝女人說道:“囚禁你的人已經死了,門上也沒掛鎖,你可以離開這裡。”
女人慢慢走過來,纖細手指輕輕梳理著垂落肩頭的長髮。
雲子石拽住邱諾,快速跑遠。
戴著白玫瑰的女孩走到鐵門邊,雙手抓住柵欄,目光幽深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殷紅唇角勾出一抹詭笑。
又越過幾扇鐵門,邱諾再次站定,目光呆呆地看向左側。
左側門內,一個穿著純白長裙的女孩用手機播放輕緩的音樂,腰肢柔柔款擺,慵懶隨性地舞動。她纖細修長的雙臂舉在空中,互相纏繞摩挲,又長又細的指尖時而做拈花狀,時而孔雀開屏般舒展,時而花瓣似地綻放。
這美輪美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