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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之中,總是有那麼一小部分群體比真正的怪物更噁心,更殘忍。
臣晨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
這個副本的法則已經非常明顯,演出完美就能離開太陽馬戲團,演出失敗就將永遠留下。法則凌駕於一切,哪怕是s級任務者也不能違背。
臣晨必須保證梅希望的表演是完美的。但他一個人顯然無法判定演出是否完美。
臺下所有觀眾才是最後的裁決者。系統或許能夠感知到他們的情緒,就像簽署支票的時候能夠感知到臣晨的情緒一樣。
哪怕有一位觀眾給出惡評,系統都會判定演出失敗。
在這樣的前提下,想要保證梅希望的演出100成功,辦法只有一個!
臣晨暗自思忖,表情陰狠,看著臺上的青年,眸光卻異常專注溫柔。
梅希望敏銳地察覺到了臣晨的目光,溼漉漉的桃花眼懵裡懵懂地看過來,然後囅然一笑。
孩童般的天真,像烈日又像春風,散發著花朵和糖果的香氣……一切美好的幻想具現為一道真切的身影,清晰站立在臣晨眼前。
臣晨閉了閉眼,恍惚中聽見了自己太過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睜開眼,卻發現梅希望的目光已經從自己身上挪開,純真燦爛的笑容也淡了下去,腮邊兩個小小的梨渦隱匿不見。
失落的感覺竟是如此沉重,壓得臣晨萬般難受。他握緊輪椅扶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魔術表演還在繼續。
胖老頭舉起手。青年也舉起自己的小拳頭。
胖老頭緩緩張開五指,手心裡捏著的紅鼻頭不知去了哪裡。青年微微探頭,看了看這隻空空如也的手掌,恍然大悟地點點小腦袋,然後張開自己的手掌。
一個紅色小圓球出現在青年白嫩的掌心裡。
胖老頭瞪大眼,表情愕然。他自然知道那個紅色圓球去了哪裡。或許在他的衣袖裡,或許在他的口袋裡,又或許被他捏扁藏在指縫,但絕對不會出現在青年手中!
所謂魔術表演就是每一個舉動都要具備魔術效果,要出其不意,令人驚歎,詭異魔幻。
如果青年只是簡單地模仿胖老頭的動作,捏捏鼻子,張開手掌,卻展現不出任何奇幻的景象,那他的演出必然是失敗的。
胖老頭算計的正是這一點。沒有技術,沒有手法,更沒有道具。青年拿什麼表演魔術?
但青年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竟然真的表演了一場小小的魔術!
胖老頭無法接受,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臺下的觀眾不曾鼓掌,反倒發出噓聲。
青年根本不受這些人的影響,抿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將自己掌心裡的紅色圓球懟到胖老頭的鼻尖上。
啵的一聲輕響,紅色圓球卡死在胖老頭的臉上。胖老頭微微一驚,連忙去摘這顆圓球,卻駭然地發現這球竟是軟的,熱的,活的!它長出兩排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住胖老頭的鼻子,越是拽它,牙齒就嵌得越深,引發劇烈的疼痛。
胖老頭拽了兩下就放開手,額角流出許多冷汗,臉上卻綻開碩大的笑容。
“精彩精彩,哈哈哈!”他呼哧粗喘,興奮呢喃。
青年歪頭看他,眯眼一笑,瞳仁裡閃爍著狡黠的光。
“啊!遇見對手了!那麼我要拿出絕招了!”胖老頭踩著尺碼過大的皮鞋在臺上來回邁著鴨子步。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滑稽的腳步聲逗得臺下的觀眾鬨堂大笑。
青年模仿胖老頭的動作,笨拙地邁著鴨子步。他一高一低,一搖一晃地走著,臉上綻開無憂無慮的笑容。
鬨笑的觀眾立刻沉默下來,用冰冷的目光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