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龐吐出一口腐蝕性極強的唾液,這才退回引路人身邊,爬上對方後背,叉開小短腿坐在引路人肩頭,兩隻小胖手死死握住漆黑骨鐮,用力往外推。
鋒利的刃口被推開,遠離引路人血淋漓的脖頸。
小男孩的手掌心嘶嘶作響,冒出白煙。
他不怕受傷,但鐮刀上的劇毒卻能對他造成極大的摧殘。毒素席捲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彷彿在爆裂,引發數十億次的疼痛。那感覺就彷彿一顆星球正在遭受幾十億顆原子彈的轟擊,其下場只能是灰飛煙滅。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疼痛中撐下去,但小男孩是個例外。他已經習慣了忍受每分每秒的飢餓,忽略那種無休止的狂躁,體會細胞一遍一遍死去又一遍一遍重生的極致痛苦。
他曾對引路人說自己殺不死。
其實不是。
每一分鐘,他體內的細胞都會死上幾百次。但它們分裂繁殖的速度比這更快,所以他得以倖存。
他不是殺不死,只是復活的速度太快。
他可以忍受幾百次的死亡,又怎麼無法忍受一柄鐮刀帶來的痛苦?
“哇呀呀~”
小男孩坐在引路人肩頭,竭盡全力推開鐮刀,發出小老虎般的咆哮。
瓢潑雨水試圖染黑他的靈魂,勾起他最為痛苦的回憶,卻發現他的記憶之中處處都是痛苦,卻又處處都是歡樂。他的心千錘百煉,烈火鍛造,晶瑩剔透。
“哥哥快醒醒~”
小男孩低下頭,焦急地看著引路人被雨水打溼的蒼白臉龐。
引路人一動不動,五官漸漸扭曲,呈現出極致的憤怒和痛苦。他的記憶比頭頂的濃霧更黑暗。
骨鐮鋒利無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小男孩不斷壓縮掌心的肌肉,裂殖此處的細胞,讓它們反覆加厚迅速增生。於是刀刃切入一寸,掌心的傷口就癒合一分,縱使是肉體凡胎也抵擋住了鐮刀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