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陷入到長時間的沉寂中。
李沐陽和周玲芳都默不作聲。
葉靜心的鼾聲也戛然而止。
窗外,晨曦漸露。
微光透過窗子落進來。
混合著病房裡慘白的節能燈光。
憑空多了幾分蕭瑟。
終於,長時間的沉寂,在周玲芳一聲嘆息中打破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籠罩在晨光的城市縮影。
幽幽的說道:“小李,雖然因為你師父的關係,我一直扮演者師孃的角色,其實我們相差的年紀並不大,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看待。”
李沐陽點點頭:“我知道,我也一樣,我在新城沒有親人,你和師父就是我的親人。”
“所以,有些話,我可以跟我弟弟說,卻不能跟沈飛的徒弟說。”周玲芳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沐陽抿抿嘴:“此刻,我是你弟弟。”
周玲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輕輕吐了口氣,自嘲的說道:“當年在市局,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沈飛和杜雪才是一對。而我,當時只是你沈飛的一個小跟班兒。可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我對他產生了感情。甚至不顧年齡上的差距和家裡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和他走到了一起。”
“同事們表面上都為我們送上了祝福,可背地他們都為杜雪感覺到惋惜,這讓我很長一段時間裡,就揹負著很沉重的思想包袱,總感覺好像我的幸福是搶來的似的。當然,婚後沈飛把我寵成了公主一樣,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尤其是我們有了孩子之後,對我的好久更加的變本加厲了。呵呵,這個詞語用得有些不對,但可以準確的表達我的意思。”
李沐陽笑了笑:“所有人都知道,師父是個寵妻狂魔。”
周玲芳白了他一眼:“你呀,把這些新名詞學得倒是頭頭是道。你要是有你師父當年對我那樣的一半對小葉好,她就不用總是患得患失的了。”
李沐陽尷尬的撓撓頭,嘀咕說:“我不會我師父那套。”
心裡頭卻暗忖,師孃說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我知道,剛才沈飛叫你出去,就是為了讓你幫忙做我的思想工作,他不想有精神包袱,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我們發生爭吵,更是為了考慮到杜雪的感受。”周玲芳苦澀的說道。
李沐陽忙說道:“師孃,師父是想維護你們的感情。他承認,對杜雪的情感很特殊,可自從你們結婚之後,他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對杜雪的感情已經轉化成了兄妹之情,親人之情。”
周玲芳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杜雪,輕聲的說:“可杜雪呢?她從未停止對你師父的愛,甚至為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相比她為你師父守身如玉半輩子,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李沐陽說道:“師孃,正是因為這份感情的偉大和純潔,才顯得彌足珍貴。師父不想失去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想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不管是誰,他都會悲痛欲絕的。所以,師孃,希望你能體諒我師父,他對你是男女之情,對杜雪是兄妹之情,這兩種感情並不衝突。至於杜雪本身怎麼去想,那是她個人的問題。而且,她是一個有分寸的女人,懂得把握這種分寸。”
周玲芳走到病床邊,伸手輕輕將杜雪腮邊幾根凌亂的頭髮整理到而後,手指輕輕在她臉頰上撫動著,聲音很低的說:“杜雪,我承認,你比我優秀,也是一個好女人,我從內心深處很佩服你。謝謝你,為老沈擋了那一刀。”
她話音剛落,杜雪的眼角,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魚尾紋緩緩的滾落了下來,一直流淌到鬢角處,染溼了混雜在黑髮中的幾根雪白。
周玲芳忙將那顆淚珠用手指接住,讓後擎著它送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