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市局又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情況。
從早上八點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各種各樣的人趕來。
有男有女,又胖又瘦,有老有少,穿著各異……
這些人既不是來辦事兒,也不是來自首,更加不是來找領導……
而是排著隊去了李沐陽待著的那間小屋子裡。
每個人進去之前,都一副信心滿滿。
可片刻工夫,再出來時,不是搖頭嘆息,就是垂頭喪氣。
局裡不少領導,見來了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悄悄吩咐下去,讓大家留意點,這些人不是紋龍就是畫虎,一看就不是善茬,萬一出現意外情況,必須立刻動手抓人。
刑警支隊大隊長辦公室裡。
沈飛和王常山並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不斷進進出出的各種人物。
後者小聲嘀咕:“沈隊,你這個寶貝兒徒弟到底認識多少旁門左道啊?這一早上進出的人估摸著得有五六十人了。”
沈飛嘴角勾了勾,淡淡的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些都是民間的奇人異士,各個身懷絕技,不容小覷。”
王常山皺了皺眉頭:“就為了那張桌子?李沐陽這小子也未免太執著了吧?這件案子證據確鑿,徐佔友、郭成厚也認罪了,鄒明琴也死了,應該可以結束了,這又是何必呢?”
沈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老王,你我在警隊裡待的時間太久了,習慣了體制內的遊戲規則,但是也養成了惰性,缺少了對真相的執著……說得直白一些,就是得過且過,忘了初心。你不覺得,李沐陽身上,有我們年輕時候的影子嗎?”
王常山愣了愣,隨即嘆口氣,苦笑的說道:“你說得對,還記得幾年前,我們一起合力,偵破了無數大案,每一次都勢必還原真相……可是現在,只想著讓案子快點結束,想起來真是慚愧啊。”
沈飛笑了笑,幽幽的說道:“警隊現在是一潭死水,頭兩天局長找我談話,提到了這一點。”
王常山默默的看著窗外:“老沈,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警隊需要像李沐陽這樣較真的人,你推薦他當副隊長的事兒,我沒意見。”
沈飛拍了拍王常山的肩頭:“老王,其實,局裡也考慮到你的感受,等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局裡就會找你談話的。”
王常山愕然的看著沈飛:“是要把我調走?”
沈飛點點頭:“南城區分局的老肖年底就要退休了,以你的資歷,當個分局一把手綽綽有餘……不過這事兒還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才能最後定。”
王常山深深的吸了口氣,慚愧的說:“老沈,看來我誤會你了。唉,你也知道我這脾氣……”
李沐陽笑了起來:“老王,咱們是老交情,你說這些就見外了。我現在擔心的是,小李願不願意當這個副隊長……他骨子裡畢竟叛逆,對體制內的規則也頗為不屑一顧。”
王常山嘿了聲:“老沈,你這徒弟可不好管,以後有你操心的。”
沈飛聳聳肩,不置可否。
轉眼到了下午。
進出市局的各色人物漸漸稀少起來。
等三點多的時候,已經變得零星。
眼看到了下班時間,門口出現了一個拄著柺棍的老頭兒,連走路都非常的吃力,還需要身邊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攙扶。
他們正向辦公樓走來,李沐陽就從樓裡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對老者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沈飛和王常山依然在辦公室裡觀察。
見到這位老者,兩人臉色都變了變,彼此對視了一眼。
王常山沉聲說道:“好小子,竟然把這個老東西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