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文簡直就要窒息了。
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臟,彷彿也隨之停止了跳動。
床邊站著的,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在閃電瞬間帶來的光亮中,熟悉親切的母親,兩邊的嘴角上揚,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一剎那間,房間裡再次陷入到了無邊了黑暗中。
母親,怎麼出在床邊?
她,她要幹什麼?
她,她怎麼那麼詭異的笑?
恐懼像濃稠得化不開的液體,把何書文團團包裹著,堵塞住了他的每一個毛孔。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
終於,他再也抵抗不了無邊的恐懼,聲音嘶啞的叫道:“媽,你,你要幹什麼?”
嘎嘎嘎!
母親發出了難聽的笑聲。
像是老鴨的嗚鳴,像是破銅爛鐵擠壓在一起的摩擦。
還不等何書文從這驚悚中緩過神來。
一直冰冷的手,摸到了他的臉上。
這手,曾幾何時,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溫柔。
可此時此刻,它冷的像一塊萬古不化的玄冰。
哪怕僅僅是剛剛貼在他的面板,那股徹骨的寒意,就瞬間蔓延到了全身,侵蝕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嘎嘎嘎!
母親恐怖的笑著。
冰冷的手爪,輕撫著他的臉頰。
何書文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那因為無邊黑暗而閉塞的毛孔,忽然間全部徹底的開啟,冷汗蜂擁而出。
咯噠,咯噠!
他的牙齒在顫抖中互相碰撞。
使他產生了一種可怕的錯覺。
牙齒會不會因此而咬碎?
“媽,媽,我,我害怕……”
何書文顫抖著,亦如他幼年時,聽見外面雷電的聲音,縮排母親的懷抱,傾訴他心中對大自然的恐懼。
只是,此刻,這恐懼,來自他熟悉無比,親切無比的母親。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一場噩夢。
對,肯定是這樣的。
我只要閉上眼睛等那麼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噩夢就會結束,我就會從噩夢中醒過來。
一個聲音,在何書文的腦海裡迴盪。
他馬上照做。
拼盡全力的把眼睛死死的閉上。
嘴裡念念唸叨著:“這是噩夢,這是噩夢,一二三四……七八九十……”
也不知道默數了多少個數,他猛的再次睜開眼睛。
‘噩夢’非但沒有醒過來。
更加恐怖的一幕,映照在了他眼前。
母親的臉,竟然湊到了他面前,和他近在咫尺。
鼻尖,幾乎對著鼻尖。
母親撥出的氣體,比外面的風雨還要冰冷。
那詭異的笑臉,近到可以將他吞噬。
“啊……”
何書文慘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那一瞬間,他心想,這大概是身體本能的自我保護吧?
是啊,面對恐懼,還有什麼比暈過去更加安全有效呢?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在耳邊迴盪。
何書文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
房間裡灰濛濛的,似亮未亮。
簌簌的雨聲,拍打著窗欞。
他皺了皺眉頭,扭動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
原來,已經是早晨了,風雨變小,天空依然陰沉著。
他艱難的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身下的褥子,變得潮溼,那是被他的冷汗浸透的。
呼!
長長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