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點多。
天湖居十六號院內,大門左側一簇花叢後。
身穿黑色運動服的李沐陽和葉靜心,蹲著身形,不錯神的盯著隱藏在花木當中的中式建築。
那是十六號院唯一的一棟建築物。
透過寬大的落地窗,可以隱約看到房間裡的佈置。
建築裡沒有燈光,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一隻蟄伏在深夜裡的沉睡的巨獸。
十六號院的後面,是起伏的山林。
山風穿過林木,發出簌簌的聲響,也帶來一陣陣的涼意。
葉靜心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李社長,你到底想要看什麼嘛,人家鼻涕都快凍出來了。阿嚏,這大夏天的,怎麼這麼涼呢?”
李沐陽嘴角勾了勾:“這裡有山有水的,肯定要比市裡涼。再堅持一會兒,沒什麼動靜咱們就回去。”
葉靜心翻了翻白眼兒。
這是今天他們第二次來天湖居十六號——白一方的家。
從四分之三偵探社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幸好這次李沐陽沒有提議騎單車,而是叫了一輛計程車,把他們送到天湖居附近。
市刑警隊周放早些時候給報銷的打車錢,在葉靜心的衣兜裡還沒揣熱乎,就又掏了出去。
不但如此,她還平白又搭了好幾十塊。
葉靜心光是想想,心裡頭就一陣的鬱悶。
心想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李沐陽才能賺到大錢,把她這一年墊付的錢還了。
至於雙倍償還,她連想都不敢想。
時間在夜風中悄然的流逝。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
那間有著落地窗的房間,忽然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一個人影,在房間裡來回徘徊。
看上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李沐陽眼睛一亮,說道:“是白一方。”
葉靜心嘁了聲:“還用你說,這裡就住他一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李沐陽輕輕一笑:“小葉,你猜猜看,他這麼早起床,想要幹什麼?”
葉靜心沒好氣的說:“人歲數大了,睡眠時間都少,早起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媽天天三點多就起床呢。”
李沐陽點點頭:“沒錯,白一方今年六十幾歲了,覺少很正常。可你仔細觀察一下,他的行為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沒準人家在房間裡找什麼東西……”葉靜心嘀咕說著,可話到一半忽然就停了下來。
只見那房間裡的人影,忽然走到落地窗前,將整張臉都貼在了玻璃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外面。
那雙原本渾濁的老眼,發出藍幽幽的光彩。
葉靜心嚇得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抓住李沐陽的胳膊,緊張的說道:“老李,他,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們?”
李沐陽拍拍她手背:“你仔細看。”
葉靜心定了定神,膽戰心驚的看過去。
就見裡面的人,已經將臉從玻璃上移開。
一隻手按在玻璃上,一隻手高高的舉起,腳尖也墊得很高,做著擦玻璃的動作。
可詭異的是,他手上根本就沒有抹布。
“他,他在擦玻璃?”葉靜心不敢置信的說道。
李沐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繼續觀察。
那人擦了一陣子玻璃,似乎有些疲憊。
便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房間某處。
原地靜止了幾分鐘,他就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走過去的地方,有一面落地衣鏡。”李沐陽說道。
“你,你怎知道的?”葉靜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