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陽的喝聲,使蘇大寶一下子愣住了,瘋狂的眼神也跟著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李沐陽,消瘦的臉頰不斷的抽搐著。當到達某個臨界點的時候,他忽然撲進了李沐陽的懷中,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李沐陽緊緊的擁住他,拍著他的背心說道:“老蘇,哭吧,哭吧,把心裡所有的難過和委屈都哭出來。”
“老李,我的秀兒死了,他們害死了我的秀兒……嗚嗚嗚……”蘇大寶悲痛欲絕,嘶啞的哭聲令人動容。
跟進來的葉靜心,在一瞬間也跟著眼淚滑落。
那隻老狗,把頭貼在蘇大寶的身上,用屬於它的方式,來安慰自己的主人。
悲怯的哭聲,在陰暗潮溼,低矮逼仄的土房裡久久的迴盪著。
即便是心智堅毅的李沐陽,此刻也為之動容,眼淚不受抑制的順著臉龐滾落。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大寶的哭聲漸漸的停止了。
他無力的從李沐陽的懷抱出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啞著嗓子說:“老李,讓你見笑了,我真是太沒用了,太給秀兒丟臉了……”
李沐陽也跟著站起身,攙扶著蘇大寶坐在炕沿邊上,安慰說:“老蘇,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一切我們還得向前看。”
這番安慰的話,連李沐陽自己都覺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蘇大寶和女兒相依為命,現如今女兒撒手人寰,他的世界也隨之崩塌了,生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是什麼樣安慰的語言,都將失去作用。
蘇大寶的靈魂,已經被這個殘酷的現實給徹底的掏空了。
“小葉,去車裡拿點水和吃的來。”李沐陽吩咐道。
葉靜心擦了擦臉上的淚珠點點頭。
她拿了幾瓶礦泉水和一袋麵包。
蘇大寶只接過了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人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李沐陽就問:“老蘇,我在新聞上看到了秀兒的事兒,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我在市局有非常要好的朋友,能幫你討回公道。”
蘇大寶失神的看著手中的空礦泉水瓶,喃喃的說道:“上個月我和秀兒回來之後,我擔心秀兒會想不開,就一直在家陪著她……秀兒是個懂事兒的孩子,就跟我說她沒事了,不用我陪她,她自己一個人就行。”
“我沒聽她的話,就一直陪著她……過了七八天,村主任來找我,是商量賠償的事兒。我們雖然窮,可我們不訛人,不管他賠多少錢都沒事兒,我只求他以後好好管住自己的孩子,不要再來欺負秀兒。她是個女孩兒,受的傷害對她來說,已經夠多了。”
“村主任拍著胸脯保證,他一定把自己兒子管好。後來,他賠了兩千塊錢就走了。”
葉靜心聽到這裡,頓時惱怒的說:“只賠兩千塊錢?他兒子犯的可是強姦罪啊?簡直太欺負人了。”
蘇大寶苦笑的說:“人家是官兒啊,能賠點錢就不錯了……接下來的半個月,村主任的兒子和那幾個欺負秀兒的孩子,真的沒在村裡出現過。我聽村裡人說,他們把孩子都送到市裡去 讀書了,我這心也就跟著放了下來。”
“一個星期前,以前在工地一起幹活的工友託人捎信,說工地裡現在缺人,工錢比平時高不少,問我去不去幹。”
“我尋思也不能一直這麼待在家裡,而且秀兒下學期也得回去上學,學費啥的也不少,思來想去就決定去工地幹活兒。再說,那幾個欺負秀兒的孩子,也都到市裡去唸書了,也不用再擔心什麼。”
“唉,沒想到,我這個決定,卻把我的秀兒給害了……就在我去工地幹活的第三天晚上,那幾個小畜生回來了,他們跑到我家裡,又把秀兒給……給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