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下午無事,我可否告個假?」
「去去去去,快走快走。」驚喜來的太突然,兵部尚書猛然站起來大聲道,反應過來覺得不好,又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季子漠眼裡劃過笑意,抱拳離去,臨走前還沒忘記把瓜子帶著,說瓜子噴香,想拿回家給家人嘗嘗。
兵部尚書臉上瞬間樂開一朵花,覺得自家夫人的手藝無與倫比。
亙古不變的河水緩慢流淌,烏篷船被裝扮的高雅,淡黃的紗幔被銅鉤鉤起,露出秀麗風景。
琉璃風鈴掛在船頭,船身微微晃動,它就用清脆的嗓音唱兩句歌兒。
和上次相見相比,鄭柏敘清瘦了不少,溫潤如玉的面容肉眼可見的憔悴,他淺笑道:「我原以為回皇城的那幾日,你就會約我相見,不曾想等了三年有餘。」
季子漠對這話不知如何回。
鄭柏敘:「你對君清的心,不如君清對你。」
翠鳥用尖嘴輕觸水面後一頭扎進水中,不消片刻便又露出頭,抖了抖頭上的水珠,展示飛翔遠去。
季子漠不與他爭辯這個,只望著存有餘波的水面沉默了許久。
「他是因何種原因離開的?」
鄭柏敘心尖似針扎,有些心疼齊玉,季子漠既然如此問,就是早知有隱情,可他卻能做到不管不問,全然把曾經的枕邊人當成陌生人。
這樣的人,割捨了就是割捨了,何等的無情。
第104章
鄭柏敘:「你知他傷了身子,有損壽命有損子嗣嗎?」
季子漠猛的轉頭看他,嗓子口如堵了厚厚的棉花,難說一言。
鄭柏敘:「無涯寺主持是我師父,說君清壽命少則三十或多則三十五。」
過了許久,季子漠:「是打虎那次?」
鄭柏敘輕點頭:「你知他為何要去打虎?」
風聲很靜,季子漠聽鄭柏敘說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你收了寒玉的百兩銀子,他不想欠寒玉的,又不想與你鬧彆扭,所以去山上打虎賺銀兩,去鎮上還了銀兩。」
風鈴的光折射在水面,季子漠雙目失神,記起那時的往昔,他信了齊玉說要錢託人找父母的話,問齊玉為何不問他要錢,齊玉是怎麼回答的呢?齊玉在他背上輕聲說:我知道你難。
「他是因為」季子漠聲音好似蒙上了一層油布,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上面,震的油布發顫。
他話沒說完,鄭柏敘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君清原是和我這樣講的,後來我才知,是閻王道來了訊息,齊伯父齊伯母還活著,他們要二十萬兩白銀的贖金,寒玉借了他二十萬兩白銀,君清未曾和你說,應是不願你陪他涉險。」
鄭柏敘知道這事時,已經和董寒玉有了牽連,威脅使壞的事董寒玉不會說,齊玉也不曾說。
季子漠:「怎麼又從閻王道去了邊塞?」
鄭柏敘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那時我與寒玉他要來皇城,我就送他來皇城,但心中不暢不想待在皇城,想著身有綿薄醫術,就去了邊塞,在邊塞遇到了君清。」
季子漠:「這幾年,你見過齊玉嗎?」
鄭柏敘眉頭微皺:「並無,但寒玉見過兩次。」
烏篷船無船伕,在水上漂了半日也只不過在方寸之地打轉,兩人對立而坐許久,說話沒有沉默多。
季子漠道了聲多謝,走到船尾拿起木漿,在金燦燦的日光下調整船的方向。
下了船各自離去,季子漠如孤魂野鬼一般沒有去處,他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猜測,可這猜測讓他胸口悶的無法喘息。
街上熙熙攘攘,無人注意有幾個半大的孩子走動,隨後蓬頭垢面的乞丐幾人一團私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