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蔓始終有一點歉意和愧疚在的,可是這份愧疚和歉意也並沒有多深刻,這是楊清本性所致,她從生下來長到了現在,好像就是這麼一副性格。
其實對於一個美貌的女人來說,這樣的性格有時候也並不是壞處,至少大體上楊女士算是一個無心之人,她愛自己永遠勝過愛別人。
湯蔓問:“那定好什麼時候做手術了嗎?”
“訂好了。”那邊的聲音傳過來,“大約是在一週之後。”
在短暫的沉默後,楊清有些輕的聲音傳了過來,“蔓蔓,我有點怕。”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怕,在這段時間,她時常夜裡驚醒,睡得也不踏實,就是因為肚子裡的這塊肉,可是此時下定了決心要做手術了,她也還是不安。
“到時候我過去一趟。”聽到楊清如此濃重的不安之後,湯蔓的聲音也輕了一些,“別擔心,流產也只是一個小手術,而且在正規醫院,不會出事的。”
楊清嗯了一聲,電話那端卻還是陷入了異常的安靜中,這也許是除了當年大學奉子成婚然後在兩年後和湯正風離婚風波後楊女士人生生涯的又一次滑鐵盧,而湯蔓相信這次滑鐵盧應該能長一點記性了,在這點上,她還是很贊同胡海英女士的。
不過很快那邊就傳來了顧元客的聲音,聲音很輕,很溫柔,在喚楊清的名字,然後一下子那邊的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看來楊女士這是半夜找了一個地方安靜地在哭泣了,有點難以想象。
眾所周知,楊女士大題小做的能力可不低,還會順杆往上爬,現在躲起來跟湯蔓哭泣訴說不安,看來是真的非常害怕了。
畢竟楊女士這輩子大病沒有,頂多就有個感冒發燒地,還不如醫院,寧願在家裡多喝幾口苦澀的藥也不願意打針,此生最疼得一次也就是生下湯蔓了,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女人善於遺忘疼痛,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母親願意生二胎。
在結束通話電話後,湯蔓看著熄滅了螢幕的手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楊清這個事沒完,畢竟楊女士就算當天躺在手術檯上在打麻藥中突然反悔,她也不會驚訝。
她正準備關了手機去洗臉時,一下子就看見了上面彈窗謝立的訊息,她想了一下,那時候自己應該是有空的,於是答應了謝立的邀請。
胡海英女士已經說過會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楊女士再惹她嫌也是她肚子裡出來的一塊肉,不至於一點都不管,只是有時候有點恨鐵不成鋼,也虧的運氣好,到了現在也沒被男人騙過錢,至於騙色,湯蔓和胡海英齊齊回憶了一下見過的楊清幾任男朋友,覺得騙色這一塊也有待商酌。
接下來的日子裡,湯蔓有時間了也會給謝立打一通電話閒聊片刻,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聊的,有時候只是說一些瑣碎的事情,以往大多時間都是謝立給她主動打電話,但是不知為什麼,湯蔓明顯感覺到謝立這一週有點不同以往。
於是,在週五的晚上,湯蔓邀請謝立一同用餐,他們已經一週沒有見過面了,以謝立平常的性子早該來找她了。
可是想不到地是,謝立在沉默了一會兒拒絕了,“我等下要見一個合作伙伴,有一個約會,恐怕走不開。”
湯蔓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嗯了一聲,在即將要掛電話時才忍不住輕聲詢問了一句,“謝立,你最近出了什麼事嗎?”
謝立那邊靜了片刻,很輕的聲音才傳了過來,“為什麼這麼問?”
湯蔓笑,打趣著對方,似真似假地說道:“我還以為你移情別戀了呢。如果你後悔了,可以及時跟我說,我不會多做糾纏,拉著你不放的。”
謝立那頭安靜地彷彿能聽見他清淺的呼吸聲,在聽聞湯蔓有些開玩笑的打趣後,謝立臉上卻沒有笑容,他站在高樓上的落地窗前,俯視著下方的車水馬龍,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