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這經年日久毒入五臟,生成如火山一般的肉瘤,大腹便便動輒劇痛,已經是藥石無醫了。”
“十一殿下,為今之計,只有緩解痛苦,延緩‘火山’在內腹爆發的時間。”
這聲音落下半晌,才有另一個微啞的聲音道:“我知道了,陳太醫你回去吧。”
“是。”陳太醫起身,從屏風繞了出來,他已經不年輕了。
他曾是慶嬪的人,慶嬪死後,現在變成了十一皇子的人。
蓄著一把山羊鬍,乍一看不像是太醫,倒是生得一副兩袖清風的文臣貌。
他揹著藥箱出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命他尋了這般折磨人的毒藥,要令人生不如死的十一皇子,為如今卻突然反悔,又要他全力救治那罪奴。
但他身為太醫,早就學會了對一切疑惑和不解都視若無睹,只管聽命行事。
陳太醫離開之後,屏風後面才有了動靜。
一個身著素色錦袍,頭戴白玉冠的人,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不同於他被坑害到冷宮之時的狼狽不堪,他如今衣冠肅整,腰間環佩叮咚,雖然衣衫是素色,但是走動間光線落在其上,似雲霞變幻,浮雲流動,尊貴盡顯。
正如衛聽春所想,到底是皇子,皇帝再怎麼不喜,為了自己的顏面,也不會在衣食住行上苛待。
不過錦衣華服,也壓不住那張蒼白過度的小臉。
精緻的眉目清癯的身形,更顯得他實在是形銷骨立,氣色頹敗,那雙眼睛更是古井無波猶如死水一灘。
整個人,像一株精心被飼養在大棚裡面的秧苗,不曾風吹日曬,也快死去。
從上到下,唯一眉心一點紅,猶如落入水墨的硃砂,讓他勉強透出了一點鮮活。
他站在兩個婢女面前,垂眸看著托盤裡面還滾燙著的湯藥碗,冒出的絲絲白氣。
“她可曾說了什麼?”
其中一個婢女回答:“回十一殿下,嬤嬤醒來便急著見殿下。”
片刻後他伸手端過了托盤,傾聲道:“你們下去吧,我親自去送。”
兩個婢女立刻應是,起身後退一直出了屋子。
薛盈端著托盤,緩步走到了連通兩個房子的隱秘小門前面,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
這才開了機關,進去了。
而在房間裡面的衛聽春,手裡拿著一個花瓶兒,正準備朝著窗戶砸,企圖把窗戶砸爛好出去。
但是她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畢竟這是古代,這些古代花瓶,尤其是皇子屋子裡擺著的,橫不能是假貨……
她生前的日子就挺拮据的,不對,拮据都不對,而是貧窮。
她活得貧窮,就連死,也是因為錢,她這人,就沒有浪費錢的習慣。
這花瓶太精緻了,衛聽春抬起了兩下,沒砸窗戶,反倒是抱著花瓶湊到窗邊亮堂的地方,去看花紋了。
鎏金的嗐!這在現代世界,怎麼不得換個……百十來萬?
“你要是喜歡那個,送給你。”
衛聽春手一哆嗦,差點把花瓶扔了。
驚恐轉頭,就看到薛盈端著個盤子,人模人樣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呢!
衛聽春 二穿
薛盈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他端著那碗衛聽春根本不肯喝的湯藥,其實是害怕面前這個人對他突然發火,罵他忘恩負義。
從她昨天想要跑掉開始,他就一直在命人調查。
將他能找到的,所有直接接觸過這個曾經作為他母親心腹的嬤嬤的人,全都帶過來,令人仔仔細細地詢問。
一個人可能因為境遇大起大落,導致心境轉變,導致她會做出自己從前不會做的事情,例如“良心發現,去偷偷救她從前虐待的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