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十一月,天氣轉涼,風不再溫柔。張躍民頂著風蹬車子,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又來幹什麼。」
「跟你套近乎吧。」梁好運道。
張躍民:「咱們又不需要,有什麼好套的。」
「我們需要他們的權,他們需要咱們的錢,反而還簡單了。現在這樣不過是想讓自己心安。爺爺奶奶對他們這麼客氣,也是認為我們需要親人。」梁好運道。
張躍民冷笑:「你媽和我那個人渣爹都能說捨棄就捨棄自己的親生骨肉,舅舅一家——」不置可否。
梁好運:「也不是絕對的。他們敢說些不該說的,做些不該做的,正好趁機跟他們斷了。」
然而兩人都沒想到那麼快,不過吃飯的時候大舅媽就開始催生。其實也不是催生,只是問梁好運二十六了,怎麼還沒要孩子。
每天被街道辦盯著,張躍民已經夠煩了。
剛確定關係的舅媽也指手畫腳,張躍民直接問:「好運得工作,我得上班,生了你給我們養?」
大舅媽噎的一聲不吭,飯後就找藉口回家,還沒到家眼眶就紅了。
今兒週末,李擎姐弟三人都在家,看到大舅媽眼皮通紅,李家表姐連忙迎上去。
李家小表弟冷笑一聲,轉向他哥:「這就是你的主意。」
「這是爸的主意。」李擎道:「去之前我就提醒過她們,少跟張躍民和梁好運搭腔。不信你問,絕對是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大舅媽擦擦眼睛,道:「我就隨口問一句,好運虛歲都二十七了,怎麼還不要孩子。張躍民那小子就給我來句,生了你給我們養。他說的這話——」
「挺對!」李家小表弟點頭,一見他媽瞪眼,「你又不能幫人家養,你管人傢什麼時候生?」
大舅媽:「你不懂,趁著年輕生,身體恢復的快。」
小表弟嗤笑:「人家那麼有錢,三十歲生也跟二十歲一樣。國內不好生,人家可以去國外生。您瞎操什麼心啊。你兒子都三十多了還沒生。您管得著人家嗎?」瞥一眼他大哥。
李擎含笑:「幸虧張躍民沒問,您孫子幾歲了,孫女該上幼兒園了吧。您怎麼回答?媽,不是我說你,你們這些人啊,自以為為人家好,也想想人家需不需要。甭說什麼你們吃的鹽比我們吃的飯多。一代跟一代不一樣。你們那時候講究人多力量大。我們現在講的是少生優生,晚婚晚育。計劃生育,人人有責。又不是生兩個三個四個。生一個孩子,什麼恢復的快不快。你生小弟的時候四十多了。小弟不也沒缺胳膊少腿。」
李家小表弟抬腿就踹他大哥。
李擎躲開,繼續說:「現在醫療水平比你們那時候好,梁好運再過二十年生又有什麼?自己沒力氣,還可以剖腹產。」大舅媽:「可是我也不是催他們趕緊生。」
「不催你說什麼?」李擎反問,「檢查報告證明我們有血緣關係,您還真當自己是他舅媽?說句您不愛聽的,張躍民寧願管趙新宇的媽叫媽,也不想認你這個舅媽。」
那天李家一眾浩浩蕩蕩去王家,他們走後王家就去醫院,這麼大動靜,沒幾天就傳遍整個帝都軍區。
趙新宇他爸找人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李家好像出什麼事了。
李家和王家唯一牽扯就是那個不知生死的孩子。
趙爸爸週末回來就告訴趙媽媽,李家可能知道了。
趙媽媽驚訝:「怎麼這麼快?不是你說的吧?」
「我吃飽了撐的管這事。」趙爸爸道。
趙新宇也在家,坐到他爸對面:「李家怎麼知道的?」
趙爸爸想說,你那個師兄可不只是老師。軍人職責讓他把這話咽回去,道:「我們家可以有個親戚上帝都大學,李家保不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