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加憤怒,不敢多說,“沒了。”
“那該朕說了。”劉徹道,“樂成侯的原話是,他和欒大相識多年,見欒大有仙人之資,所學遠不是李少翁可比,才把他推薦給朕。”說著,直視太子,“相識多年不知欒大隻懂皮毛?相識多年不知欒大是個欺世盜名之徒?相識多年不知欒大其人陰狠毒辣?”
太子張了張嘴,發現竟無言以對,好半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父皇,孩兒不想看到長安城內血流成河。”話音落下,撲通跪在劉徹面前。
劉徹眼前一黑,腳動了動,想把太子踢出去,可他又不捨得,無奈地嘆氣,“朕已經猜到了。”太子待人寬厚不是一天兩天,劉徹也曾跟太子談論過,為君者可以仁厚,不能過於仁慈,太子當著他的面答應,他記下了。出了宣室殿,就把他的話拋之腦後。
劉徹經常回想太子小的時候他都是怎麼教的,怎麼會把太子教的那麼的面慈心軟。想不出來又不好直接對太子說,你得學我,心狠手辣,以致於每次碰到父子意見相左,退一步的多是他。可一想到欒大把他當成大傻子,女婿樂成侯丁義還是幫兇,劉徹心裡就堵得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太子心中一喜,朗聲道:“謝謝父皇。”沒容劉徹開口,就說,“父皇,方才減宣說,他們這些人只有一個巫師制害人的東西,父皇看是不是……”
劉徹又忍不住想把他踢出去,道,“減宣,朕和太子的話聽見了?”
減宣想說沒聽見,免了死罪,活罪怎麼定?罰錢還是關押?還是用酷刑?可他不是太子,太子敢直接對皇上說不,皇上心中有氣也憋著,他敢搖頭,下一刻他的腦袋就會去跟欒大作伴,“臣聽見了。”
“退下吧。”劉徹抬抬手,“太子也退下吧。”
太子倒是想回去看看史瑤的身體好點了沒,然而,一看到劉徹的臉色並沒有比發現欒大欺騙時好多事,太子的腳定住,“父皇,阿姊還不知道欒大做下的事。”
劉徹渾身一僵,頓時顧不得傷感,命小黃門去傳衛長。
“父皇,阿姊來到,孩兒和她說。”太子道,“畢竟此事因太子妃而起。”
劉徹擺擺手,嘆氣道,“衛長的婚事是朕定下的,朕和她解釋。”
衛長乍一聽皇帝宣她,嚇得哆嗦了一下,繼而一想欒大已被腰斬,她的好幾個家奴親眼看見,罪名還是欺君之罪,衛長就不斷提醒自己,欒大不是她害死的,和她無關,不能慌,不能慌。
坐上前往未央宮的車,衛長就開始醞釀情緒,到了宣室殿,眼淚可算出來了。一聲“父皇”,衛長淚眼朦朧。
劉徹呼吸一窒,覺得非常對不起長女,就說,“衛長,欒大那個該死的騙了朕,也騙了你,別難過,朕以後一定給你找個好夫婿。”
衛長瞬間忘了哭,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想也沒想就說,“父皇,兒臣不想再嫁了。”
“不嫁?”劉徹不贊同,“你才二十多歲,為何不嫁?難不成想以後幾十年都一個人過?”
衛長自然不想,可她怕了,怕劉徹再給她挑個還不如欒大的,“父皇,兒臣還有個兒子。”
“再過幾年你兒子就成親了。”劉徹提醒她。
衛長張嘴就想說,那就等平陽侯成親後我再嫁。一想她剛才說的是不想嫁,她其實還想嫁,頓時不知道該怎麼破解,不禁看向太子,幫幫我。
太子認為衛長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可劉徹提到“一個人”,太子一想他外甥成親後,衛長一個人吃飯,歇息,白天晚上都沒人陪,就勸衛長,“阿姊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等衛長開口,又說,“欒大那種狗膽包天的人,全天下也沒幾個。”
“沒幾個還險些成了我的夫婿。”衛長脫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