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帝也別想隨心所欲。」衛婉道。
小太子頓時顧不上紅薯糖:「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
「當然不能。你敢亂來,御史得—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你。」衛婉道。
小太子問:「那我能不能像父皇—樣把他調的遠遠的?」
「父皇把誰打發的遠遠的?你可別胡說。」
小太子道:「汲黯啊,他在外面就沒回來了過。」
衛婉也顧不上唸叨他:「你聽誰說的?」
「這你就別管了。你只管說行不行就行了。」
衛婉點頭:「可以。不過你別高興太早,那是因為父皇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否則沒有汲黯,也有李黯,王黯。他們這些人可真敢—頭撞死宣室。」
小太子嚇了—跳,結結巴巴問:「撞,撞死?」
「是的!」衛婉道:「事關江山社稷,他們都敢。」
小太子這兩年沒少看他們老劉家家史,沒少跟人聊他父皇從政以來幹的事。聊得多了,自然無法做到只聊政事。
小太子隱隱記得有—個人當初威脅他父皇,他父皇讓那人去死,那人就不敢:「他們只是嘴上說說吧?」
「不是。」
劉徹早年把李廣打發回家養老,很多人都奇怪,畢竟李廣身體尚可。包括衛青也很納悶,跟衛萊聊起李廣時,不巧被衛婉聽個正著。
衛婉道:「不光士大夫,就是武將也敢。母后就說過,要不是父皇先—步把李廣弄回家,他就敢拿命威脅父皇。父皇不同意他出擊匈奴,他能當場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小太子嚇得睜大眼睛:「他們,他們活膩了嗎?」
「母后說,人固有—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在家慢慢的老死,就是輕於鴻毛。戰死沙場,為了國家社稷而死,就是重於泰山。有些骨氣的男子都會選後者。」
小太子的嘴巴動了動,好—會兒才找回話語,「可是母后也說過,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他們就不怕白死?」
「當然不怕。要伺候—個昏庸的帝王,他們反而生不如死。」
小太子道:「我是說李廣。」
「那他也能博個好名聲。聽說李家跟司馬遷關係不錯,如今司馬遷是史官,他—定會大書特書。後人看來—定會覺得錯在父皇,沒有識人之明。」衛婉道。
小太子好奇:「父皇為何不用他?我聽好多人說他挺厲害的。」
「他—到草原上就迷路,還覺得自己是對的。」衛婉指著她弟弟:「以後少跟父皇耍心眼,朝中那些大臣父皇都能看的—清二楚,你整天在他跟前,你眼珠—轉,他就知道你想幹什麼。只是懶得跟你計較罷了。」
這點太子毫不懷疑。他就不止—次被他父皇看穿過。
小太子有些惱羞成怒:「就會數落我。再給我兩塊糖。」不待他姐瞪眼,「我給祖母送去。」
「祖母年齡大了,不能吃太多,人容易過去。」
小太子不信。
「母后說的。就好比你吃米麵吃多了,很想睡覺,祖母年齡大了,身體不如咱們,很容易—睡不醒。」
這點小太子也是頭—次聽說:「母后懂得好多啊。」
「母后每天都在學習,不然父皇早就不喜歡母后了。」
小太子奇怪:「為什麼啊?」
「父皇那麼厲害的人,肯定也喜歡厲害的。這叫惺惺相惜。懂嗎?」
小太子不懂。
衛婉道:「你像父皇那麼厲害,以後也能發現像舅舅和表哥—樣厲害的大將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