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悄聲問早上喊她吃飯,她唯一熟悉的姑娘,「她們這是幹什麼去?」
「當然是——」姑娘一頓,轉過頭看到她眼中的好奇,「連貴人到了都不知道,你今天究竟怎麼了?」
衛子夫心慌,「沒,沒怎麼,就是我那個,有點不舒服……」
「那個?」
衛子夫點頭,「那個!」
「你那個不剛過去?」
衛子夫吃驚,這姑娘跟衛子夫什麼關係?怎麼這麼瞭解她?瞧著她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可別是霍去病的娘,她二姐衛少兒。
衛子夫正想琢磨怎麼糊弄過去,就聽到「衛子夫,還有你們,快隨我來。」
衛子夫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禁輕撫胸口。
姑娘抓住她的手,「沒聽見嗎?快走!遲了公主怪罪下來,就等著被發賣吧。」說著急急跟上管事的步伐。
嫁給平陽侯的公主可不是漢武帝劉徹,劉徹憐惜美人,美人在長公主眼裡就是討好皇帝的東西,一旦沒有利用價值,美人的命運不是被賣,就是配給府裡的男奴像母豬一樣生個不停。衛子夫頓時不敢胡思亂想,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到前廳。
「陛下,這些都是——」
「謳者?」
清朗的聲音傳入衛子夫耳中,初來乍到的衛子夫還未習慣別人說話她耷拉著腦袋裝死,下意識抬起頭,發現坐在最中央的男子已起身。
男子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著寬袖玄衣,身材高大,五官極為周正,高鼻深目,漆黑如墨的瞳孔彷彿能看透人心,衛子夫慌忙低下頭去避開他的視線。
這情況不對啊。
不提正史,他是野史裡的劉徹「不可一日無婦人」,也應該讓她來一曲。這還沒看清她的長相沒聽到她的歌聲就起身,難道真應了那傳說——劉徹最愛的是她這頭烏黑的秀髮。
「就她了!」
「衛子夫?」
詫異聲響起,衛子夫不禁直視兩人,劉家姐弟二人同時皺眉。衛子夫心叫不好,平陽長公主肯定覺得她不安分。劉徹?劉徹怎麼想的衛子夫比公主還想知道,難不成他的腦袋也被鋼筋混凝土狠狠拍過。
「她只是名奴隸,陛下不再看看?」公主試探的詢問。
衛子夫……
她不過胡亂發散一下,這位以「拉皮條」為終身事業的長公主怎麼還就坐實了呢。難不成「衛子夫」平時表現的真跟個麵團似的,任人拿捏啊。
劉徹眉頭鬆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不確定,「不必。她是你府裡的,還是外面買的?」
「回陛下,是家。」
「哦,她父母也在府上?」
饒有興趣的聲音傳入衛子夫耳中,衛子夫的眉頭微蹙,不對,不對,按照流程應該帶她下去趁熱先吃,怎麼還聊上了。
平陽公主也納悶,十多個良家女子一個沒看上,居然看上一個奴隸,還關心起她家人來了?這個衛子夫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到目前為止可沒什麼值得一個不缺美人的帝王注意的。難道是剛剛衛子夫一抬頭引起了皇帝的興趣。
「公主不是說她乃家生子?她的家人不在府中?」
「在在,來人,速把衛媼等人帶來。陛下,她們的歌也極好。」平陽公主指著衛子夫身邊一直耷拉著腦袋本本分分的人,「抬起頭來。」
劉徹漫不經心的看一下,微微頷首表示知道,沖衛子夫招手,「過來。」
衛子夫低著頭掩飾住表情,忙著分析敵情,後背冷不丁被人戳一下,猛然抬頭——這是在叫她?古人真有毛病,她又不是沒名字,「過來,過來」喚狗呢。
平陽公主眉頭緊鎖,有一絲絲不快,「衛子夫,陛下叫你,還不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