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訝異,
自打皇后被廢,陳家人就再也沒來過,怎麼突然來了,
還是找陛下啊。
春陀小跑過去,
「陛下,會是什麼事?」
「左右不可能讓朕復立皇后。」劉徹瞥一眼身邊人,
「極有可能跟這位夫人有關。」
衛萊指著她自己,
「我?」轉向春陀。
春陀忙說:「奴婢不知。」
劉徹把魚竿塞給她。
「中午還來嗎?」衛萊問。
劉徹想說不,
隨之想到他姐找他有事,
這頓午飯在長樂宮怕是用不安生,「等朕到未時。」
抵達長樂宮,
不出劉徹所料,隆慮公主「嚶嚶嚶」的哭,眼眶都紅了。
劉徹不知為何忽然就想到了一年多以前,第一次見到衛萊那天,
衛萊也哭了,怕死嚇哭的。此後再也沒哭過。
劉徹以前挺喜歡美人垂淚,可憐的樣兒。大概活的太久,見得多膩歪了,心腸也硬了,看到親姐傷心難過,心中毫無波動。
抓一把紅又大的楊梅,劉徹邊吃邊問,「姑母因為她女兒的事罵你?」
「與你姑母無關。」王太后道。
劉徹吐出楊梅核,「那朕可就猜不到了。」說完又繼續吃。
隆慮公主氣的剛剛止住的淚又流了出來,「母后,您看看陛下,眼裡還有沒有兒臣這個姐姐。」
王太后皺眉,「徹兒,別吃了。你阿姐這麼難受,你吃下去不怕消化不良嗎?」
「阿姐這樣朕就吃不下去,再遇到黃河水泛濫,朕豈不是要活活餓死。阿姐,有事說事,沒事朕還有事。」
隆慮公主脫口問:「又是去找你那個女奴?」
劉徹猛然轉向她,王太后驚覺不好,看到她皇帝兒子冷著一張臉,道:「她是婕妤,朕的夫人,出身不如你高貴,然從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哭鼻子。這一點你還不如一個女奴。」
「母后……」隆慮公主抱住王太后哇哇大哭。
王太后頭疼,「徹兒,你還是繼續吃楊梅吧。母后替她說給你聽。」
劉徹給他母親個面子,閒閒散散的捏幾個楊梅。
「你阿姐瞧著今兒天好,路面也乾透了,幾天不出去在屋裡悶得慌,打算出去透透氣,孰料一出門碰到幾個鄰居,開口就問她有了沒。你阿姐可沒同她們爭執,說了句快了。她們反倒不依不饒起來,什麼生孩子要趁早,年齡大了對母子都不好。不要諱疾忌醫。醫者束手無策,就進宮求陛下。衛先生一定有辦法。你阿姐同她們說,衛先生來無影去無蹤。她們就說,你厭惡陳家,連同她也不喜,才拿這種理由搪塞她。徹兒,你聽聽她們這叫什麼話。」王太后聽她女兒說了一遍氣的難受,敘述一遍又氣的不輕。
劉徹微微頷首:「著實不好聽。」
哭聲停止。
劉徹若不瞭解這個姐姐,真忍不住懷疑她在做戲,「阿姐方才都敢沖我發火,沒堵回去?」
「我怎麼堵啊?」隆慮公主說著說著又淚流滿面。
劉徹瞧著犯堵,這麼點事也至於哭成這樣。若是衛萊,她得讓那些譏諷她的人哭成這樣。同為女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劉徹道:「你不會說,朕是搪塞你,她們連搪塞的機會都沒。」
「你是搪塞我嗎?」隆慮公主問。
劉徹噎了一下,又不想搭理她,「我說不是,你也會認為是。你求母后把我找來,不正是因為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母后,朕說最後一次,衛萊不懂岐黃之術。」
「不用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