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幹兩種完全不同的行業。
「來,我做一杯新發明的牛奶咖啡給你喝。」
「好呀。」
明珠呷一口。「嗶,這是會上癮的。」
「每朝上班男女的人龍排到門口街上。」
「蔚為奇觀。」
「當地的報紙也那麼說。」
明珠說:「每次到這我都可以儘量鬆弛,我們像是終於擺脫了出身。」
隔很久萬亨才說:「我們出身有何不妥?」
明珠看看窗外的海天一色,「萬亨,毫不諱言,我比較喜歡今日的我。」
「我知道你少年時很吃苦。」
「不去說它了。」
「鄉間重男輕女。」
「咖啡店打算賣鬆餅嗎?」明珠支開話題。
萬亨溫和地說:「不,隔壁有三文治店。」
有空的時候,萬亨也會坐在露天座位上,閱報,讀得入神。
身為老華僑,一切習慣都改變了,在新環境內堪稱如魚得水,可是,看起中文報來,卻仍然宛如著迷。
還有,他知道夥計愉偷在背後叫他獨臂人。
經理珊敏花一日光火地斥責侍者:「獨臂又怎麼樣,比你們兩條手臂能幹百倍。」
他在一角聽了微笑。
一日珊敏花有意無意間:「左臂到底發生什麼事?」
他已能將事情來開玩笑,「呵,將之同魔鬼換了這間星光咖啡。」
也許有人會說值得。
一日,一個七八歲小女孩進來說要買牛奶咖啡。
萬亨說:「來,我幫你拿出去。」
她母親坐在陽光底下。
萬亨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剛欲轉身,那位少婦忽然叫他:「萬亨。」
萬亨一愣,不想冒犯顧客,唱個偌,可是陽光擋住他眼睛,他要轉到另一邊,才看清楚少婦的臉容。
還是沒把她認出來。
她衣著考究,形容舒泰,帶看一個小女孩,語氣同他那樣熟絡,會是誰呢。
莫非是朱風芝?
少婦十分詫異,「萬亨,你不認得我了。」
萬亨賠笑。
「萬亨,我是秀枝。」
秀枝。
根本不像,胖了點,不多,但足以把所有秀氣填滿。
她仍足一個秀麗的少婦,但不能與從前此。
萬亨有點迷憫,看樣子她環境比從前好得多。
「萬亨,你好嗎?」
「託賴,還不錯。」
他在她旁邊座位坐下。
「真巧,世界多小。」
秀枝笑:「我在報上看到記者介紹貴店,訪問中有你的照片,故找了來。」
原來如此,不是偶遇。
秀枝說:「看見你做得這麼好,十分安心。」
「謝謝,是有點運氣。」
「記者說你新婚。」
「是。」
「是朱小姐嗎?」仍然關注萬亨。
「不,不是她。」
「啊,我誤會了,報導說她在西雅圖工作,我便以為是能幹的大學生。」
萬亨答:「她也是大學生。」
「你一直喜歡大學生。」
萬亨並無分辯,「是,你說得對。」
秀枝看看他,「你胖了點。」
萬亨點點頭。
「快樂嗎?」
萬亨不得不承認,「快樂。」
「我也再結婚了。」
「看,我說過你會有新生活。」
「他對我不錯,現在我是家庭主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