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後，顧劍有時候會抱著劍在樹下面呆坐著。
想起那天，他還是會有點恍惚，但又有點失落，溫如夢好像不明白他的感情。不過他又會很快重新支稜起來，那也沒關係，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好了。
抱緊了懷中的劍，他遲疑著該怎麼換一把更好的劍。他能知道那些來找溫如夢的男人都不是凡人，而自己手裡的這把劍好像只是從一個鐵匠那裡得來的。
但是怎麼拿到的細節也忘記了，他好像記事很晚，有明確的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抱著劍四處除惡了。
不過，他悄悄生出了一點暗喜，其實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單純的人類。
以前在外遊歷的時候，他曾經被惡霸砍傷過肩膀，可是傷口沒過一會兒就冒出了黑煙，他借惡霸愣神的時候殺了對方。平靜下來的時候才注意到這點，雖然很奇怪，但是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感受。
除了有點餓。
但他以前也經常餓，所以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待黑煙消得差不多了，他的傷口也好了。
回鎮上的時候遇見一個道士說他身上有鬼氣。
鬼氣？
他微微牽起了一點嘴角，他就是為這個高興。
他看過溫如夢的原身，也是黑色的，這是不是說明他們至少這點是相同的呢？
嘴角又壓下來，顧劍在心裡告誡自己，自己頂多算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溫如夢才不是這樣。
手在劍柄上扣了扣，他將視線移到手中的這把劍。江久現在也很少來，他不想離開溫如夢，這裡平時也沒有別人來，他現在有些想念石小楠了，至少她應該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溫如夢最近也在潛心修煉，他能看出來。
眸色暗了暗，或許是要有什麼事情到來……但他卻沒有能力保護她。
渾身氣息凌厲起來，顧劍猝然抬頭看著眼前。
前面站著一個人。
他握緊了劍柄，卻沒有動作。面前這個人，很強。
他能感知到他到來竟然是靠他身上的酒氣而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面對強敵，他高度緊張，辨不清來意，他擔心溫如夢卻不敢表現。
但白未聞將他的所有細微變化都收於眼中，瞭然溫如夢確實在這裡，洛澤沒有騙他。
行至這裡，他突然有些慶幸，這裡有個人做他的阻礙。
如果沒有人的話，他該當如何？
輕扯嘴角，他對顧劍說：“不用緊張。我就是來看看。”
顧劍繃著聲線，“看什麼？”
白未聞卻怔了一瞬，抬頭看了看粉紅的花簇，聲音有些飄忽，“看……故人。”
眉頭狠狠一皺，顧劍預感這個人也是來找溫如夢的。
果然，那人又轉頭看自己，他問道：“她……怎麼樣？”
無名火起，顧劍看著他滿眼嫌惡，不想回答。
看見對方的目光，白未聞又是一頓，低聲道：“她沒有提起過我們嗎？”
提起什麼？
你們？
顧劍費力也只扯起了半邊嘴角，冷笑要出不出，表情十分怪異。
見他如此表情，白未聞也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自嘲般的笑了笑。
提步欲往前走，顧劍一把劍插在他面前。
眸色轉冷，白未聞看他。
像是承諾一樣，顧劍回視他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會殺了你們。傷害過她的人，一個不留。”
聽明白以後，白未聞嗤笑一聲，“憑你？”他抬手輕鬆將劍拔起，“憑你這把凡鐵？”他又抬眸看顧劍，輕笑道：“還是憑你這個凡人？”
他把“凡”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