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神色一怔,忙將拳頭從景忻的手中抽了出來,退步躬身道:&ldo;屬下魯莽,驚到殿下了。&rdo;
景忻伸手將她扶起,渾不在意地一擺手,&ldo;夏瓔,知道你身上哪一點最不好嗎?&rdo;
夏瓔抬頭看向他,還沒開口說話,景忻便自己答道:&ldo;那就是凡事都太過認真。&rdo;
他垂下眼眸看著夏瓔,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聲音也低了下去,&ldo;夏瓔,總這樣緊繃著,你會活得很累。想要對你好的人,也會無從下手。&rdo;
夏瓔不置可否。
她的心思全放在找出想要謀害景煊的幕後黑手這件事上,其他的事她並不想關心。沒有太多羈絆,離開的時候便不會有留戀。
景忻的心思她並不是完全不懂,只是她不想給他留有一絲希望。對於她這個隨時都會離開的人,那隻會浪費他的一番心意。所以她才會刻意與他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夏瓔垂眸看著地上,沉默著不說話。
突然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她一抬頭,看到景忻眸中又恢復了一派笑意,正歪頭盯著她看。
他手裡拿著一個糖人,眸中閃著亮光,朝夏瓔晃了晃,像是沒有說過剛才的話一樣,笑道:&ldo;剛才看著有趣,就去買了一個給你,拿著吧。&rdo;
夏瓔盯著那被捏成織女飛天形狀的糖人,抿了抿嘴唇,有甜絲絲的味道留在唇上。
她遲疑了一下,將糖人接了過去。織女的面容被塑造的栩栩如生,姿態傳神,似是迫不及待地便要飛離出去奔向鵲橋。
夏瓔抬眸看向景忻,彎了彎唇角,生硬地說了聲,&ldo;多謝睿王殿下。&rdo;
景忻愣了一下,在他看來,夏瓔那個彎唇角的動作像是在笑,雖然並不明顯,但卻已經是很難得。
兩人隨意地在街上逛了逛,景忻似乎對什麼都很感興趣,一旦看到人多熱鬧的地方便要拖著夏瓔去圍觀,一邊看還會一邊饒有興致地給她講解那些人那樣做有什麼寓意。比如那些女孩子為拜織女是為了求些什麼,她們精心縫製的繡包裡一般會裝什麼東西,又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送給誰。
夏瓔都側頭一一聽著,偶爾給出一個不鹹不淡的回應。
相較與夏瓔的心不在焉,景忻似乎很是盡興,夏瓔幾番勸阻,直到過了亥時,他才意猶未盡地同意回去。
夏瓔回到祁王府的時候,管家張德正在府門外踮著腳尖張望著等她,面上看起來很是著急。
&ldo;夏護衛,你可算是回來了!&rdo;張德提著衣袍從門外的臺階上跑下來,迎面道:&ldo;王爺可還在書房等著你呢。&rdo;
夏瓔一怔,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此時月亮已經升至夜空的正中,這麼晚了景煊還沒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發生。
她向管家一頷首,抬步跨入府門,一刻不耽誤地朝書房走。
她進入書房的時候,景煊正在低頭批示面前的一份檔案。
他書案上的公文從來都是堆積如山。如今坐在高位上的人雖然是景煊的哥哥景煬,但真正管理這個國家的,卻是他這個祁王。
皇帝性格懦弱,耳根子也軟,身邊的人只要稍加蠱惑,他便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若不是景煊一直在朝中壓著,這座江山怕早就不再姓景。
夏瓔立在書案前,盯著景煊垂下的長長的睫毛看。燭火忽明忽暗,將他冷峻的面容籠上了一層暗色。夏瓔心想著,若不是處在這樣一個艱難的位置,景煊應該也會成為一個溫文爾雅,性情灑脫的俊逸公子吧。
&ldo;王爺。&rdo;夏瓔躬身抱拳,低聲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