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你真討厭。」
「你也發覺了?說得一點都不錯,討厭之極。」
她硬把祖斐拉起來,祖斐滾在她身上,號叫。
「要不聽我的話,」沈培喃喃說,「要不我叫大姐來。」
「大姐,嘿!」祖斐忽然笑了,笑出眼淚來,「算了吧,她比我還慘;只是你不知道。」
沈培說:「真醉了,大姐穿得好吃得好,別胡說八道。」
祖斐嘆口氣。
沈培放滿一浴缸溫水,把祖斐連衣帶人推下去。
祖斐醒了一半,把面孔浸在水中。
沈培在一旁說:「獨身人可以隨意放肆,真自由,我們早已喪失資格。」
「真的,你凡事要向丈夫女兒交代。」
「祖斐,夠了。」
「但我這裡這裡,那裡那裡,」她分別指著頭,心、胸等部位。「都似搞渾了似的。」
「別肉麻了,還當自己十五二十。」
「對不起。」
「你還有什麼遺憾,還有戀愛失戀的機會,羨煞旁人。」
「真的,多謝教訓多謝教訓。」
「何況,是你放他走的。」
「沈培。他也並沒嘗試留下來。」
「別再提這件事了。」
讓懷孕的沈培大熱天為她打點滴血的心,叫祖斐過不去,內疚之下,酒意似消。
她伸手去撫摸沈培的肚子,「胎動沒有?」
沈培點點頭。
「你真好,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祖斐感喟。
「你永遠不會知道,祖斐,科學日新月異,說不定三兩年後會有新發現。」
樂觀開朗的沈培永遠有新論點。
「不過,」她說,「有了選擇,你不一定高興生孩子。」
連祖斐都笑出來,「我知道,這真是我們至大的劣根性。」
「來,換件衣裳,讓我們出去走走。」
「我不想接受你介紹的適齡男士。」
沈培白她一眼,「你那尊容,要人看你還挺難。」
「懷剛當初看到我的時候,我比現在還難看。」
沈培點點頭,「他的確與眾不同。」
「我仍然沒有抓住他。」
祖斐嘆口氣,從浴缸爬起來,拿大毛巾。
沈培說:「我常覺得,人畜之別,在我們有香皂-浴,它們沒有。」
祖斐「嗤」一聲笑出來。
那一日,她決定把酒戒掉,呃,至少戒醉,喝總要喝的,倘若連酒也沒有了,日子還怎麼過。
祖斐把沈培送回家,晚間趁天色晴朗,坐在露臺看星。
家裡窗明幾淨,有一股檸檬香味,祖斐想:也許就得這樣度其餘生了。
天上有淡淡星蹤,襯託著海港對岸的霓虹光管,比較起來,人定勝天。
假使靳懷剛已經回到家,假使他也在抬頭看星,他會不會說:像對一朵花一樣,如果你愛上星中的一朵花,夜間,看天空,是甜蜜的,所有的星都有花。
祖斐坐了一夜,看著星漸漸沉下去,消失在魚肚白的天空,始終不知道,哪一顆屬於靳懷剛。
第二天,她恢復正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是周國瑾的好夥計,沈培的好朋友,自己的愛人。
她把那些紅鞋子取出,輪流地穿,換了髮型,添了新裝,只差沒有開始新的約會。
連她都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有人又要妒忌了:不是壞女人,哪裡會得到那麼多,哪裡這麼快就可以如常生活,哪裡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壞,一定是壞得到家,才能如魚得水。太老實太可愛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