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見梁好運下車,趕忙迎上去:“梁廠長,快進屋,外面熱。”
“不用叫我廠長。”梁好運笑著說:“喊我好運就行了。”
婆婆其實打算喊小梁,因為喊名字過於親暱,有種彆扭感。可是面對梁好運,“小梁”兩個字是怎麼也喊不出口。喊名字又顯得不尊重,於是想到一個,“我喊你她舅媽吧。”
“也行。”梁好運可沒少被爺爺奶奶喊“躍民她媳婦”,聽到這個帶著鄉土氣息的稱呼,接受良好:“孩子呢?”
興和縣雖然是縣,因為這邊人窮,跟農村差不多,規矩也跟五里坡相似。這邊有個潛規矩,要見面禮,就會第一時間把孩子抱出來讓親戚們見見。
梁好運弄兩箱奶粉,張悅芳的婆婆不好意思討見面禮:“剛睡著。醒了再看吧。坐下歇會兒。”立即讓小閨女給梁好運拿椅子,隨後又給她倒水。
梁好運道:“我不用,給爺爺奶奶吧。”
張悅芳公爹去給兩位老人倒茶,婆婆嘴裡嚷嚷著閨女,把東西放兒子和兒媳婦屋裡,其實也跟了過去,同時一把抓走兒媳婦。
張悅芳正想跟梁好運聊天,被婆婆拽到臥室都懵了:“咋了?”
婆婆不放心,特意交代:“梁廠長要看孩子,你可別讓她看。”
“咋了?”張悅芳奇怪。
婆婆禁不住說:“萬一掏出來一張一百的,咱們回頭拿啥還?”指著兩箱奶粉,兩套新衣服,還又指一下那堆棉衣。
張悅芳搖頭:“不會的。好運做事講究,最多給五十。”
“五十還少啊?”大姑姐壓低聲音,“我半月工資。”
張悅芳皺眉,“可是也不能不讓見啊。”
婆婆琢磨一會兒:“咱們這邊過了滿月,要回孃家住幾天,依我看你別去五里坡,省得到你媽家吃不好睡不好。去梁廠長家住兩天,正好讓你爺爺奶奶看看孩子。到時候就不用給見面禮了。”
“去他們家?”張悅芳又忍不住皺眉。
大姑子試探著問:“咋了?梁廠長看起來也不像那麼,那麼不好說話的人啊。”
“她是沒啥意見。張躍民事多,都是我爺爺奶奶慣的。”張悅芳道。
大學生很少,但也不是很稀罕。可是帝都大學的大學生稀罕,人家現在還是研究生。
婆婆向來主意正,聽她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該咋辦:“你弟媳婦家誰當家?”
“雖然是好運當家,可是躍民鬧起來好運也只能幹看著。”張悅芳提起張躍民,還是沒多少好感,“別看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就一熊孩子。不高興逮住誰訓誰。數落我爺爺奶奶,就跟數落小孩一樣。”
張悅芳的婆婆想了想,“他整天上課,白天又不在家,等他回來你就回屋。不去孃家住幾天,我怕左鄰右舍說閒話。”
“今天過去,還是下週啊?”張悅芳問。
婆婆想了想:“中午吃飯我問問你奶奶。”
張悅芳這邊並沒有吹吹打打收禮金辦滿月酒,所以中午雖然開了三桌,也都是近親。
張爺爺張奶奶輩分高,自然是做主位。
梁好運是孩子的舅母,跟張躍華兩口子陪兩位老人。
一桌可以做八個人,還有幾個位子,便是張悅芳的小姑子小姑子,她丈夫的姑姑等等。
吃了飯沒有立即走的道理,張悅芳的婆婆就拉著張奶奶說話。
張奶奶這幾年啥事不管,吃飽等餓,都把回孃家這事給忽視了。婆婆提起,張奶奶就去找梁好運。
廂房許久沒人住,得回去打掃一下,梁好運於是說過兩天來接張悅芳。
週三一早,梁好運把人接過去就去廠裡。
張悅芳不是第一次來,看著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