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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義知道母親是好心,但未免罵得太過,“媽,阿紫醒了就好,這件事就別再提了。”
範雲蘭無奈,語氣稍有緩和,“阿紫,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家裡有多困難,你媽都不會厚此薄彼,而我這個做大伯孃的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媽掏不出學費,還有我,我也沒有的話,我還可以回孃家去要。我們做母親的只希望你們好好讀書,將來不用像我們這樣辛苦。”
在死前,林紫經歷了人生最大的背叛。
如今,倒讓她更懂得現在這份情誼的彌足珍貴,以至於她的眼眶溼潤起來,大跨步向前抱住範玉蘭:
“大伯孃,你對我們家最好了!”
範玉蘭摸摸林紫的頭,歉聲道:“我剛太激動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林紫鬆開範玉蘭,吸了吸鼻子笑道,“我真的沒有跳江,我是和舒仙一塊去撿河蜆的。”
她去東江的路上遇到孫舒仙,而孫舒仙主動開口要跟她去東江幫忙撿河蜆,聯絡到前世的死因,林紫清晰地記得是孫舒仙引她往江水深處走,而她跌落時感到背後又一股力量在推,只是她沒有在意。
林紫在心裡冷笑一聲,沒想到她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這個時候就已經想取走自己的性命。
“什麼?”範玉蘭瞪圓了眼睛,“那你出事的時候怎地不見她?”
林俊義皺眉,“村裡的人把阿紫送回來時也沒看見她。”
張月華也低聲道:“阿紫出事後,舒仙也沒來過。”
林紫故作嘆息道:“或許她有急事要忙吧!”
“她能有什麼急事?你們一起出去的,你出事了,她躲起來了,”範玉蘭越說越氣憤,“我就瞧著這小妮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月華看著自家大嫂,低聲道:“舒仙這孩子平時挺乖巧的,應該不至於。”
範玉蘭搖搖頭,煞有其事地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還是多點心眼好。”
一場鬧劇後,不知不覺,時間便從白天走入了黑夜。
林紫家的晚飯很簡單,稀飯、山芋、炒生菜和蒜蓉辣椒炒蘿蔔乾,沒有一點葷腥,而蘿蔔乾是去年冬天張月華親手曬的。
張月華看著桌上的吃食,再看看女兒和兒子,不由得鼻頭一酸,“是媽沒用,讓你們陪我過這樣的苦日子,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
“媽,我就最喜歡蘿蔔乾配白粥,能吃好幾碗呢!”
林紫拉過母親的手,手掌傳來的感覺像是被針刺一般。此時的張月華已經三十有六,身上穿戴的是有好幾個補丁的舊色衣裳,頭髮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綁著;那雙手蒼老的不成模樣,不分春夏秋冬的日夜勞作,植物汁液的腐蝕,加之沒有條件也沒想過保養,又黑又皺的手上滿是老繭和裂痕。
林子明嘟著小嘴點點頭,“媽,我也喜歡蘿蔔乾和米粥。”
“喜歡就多吃點。”張月華看著懂事的兒女欣慰的笑了。
“好!”林紫說著便把盛著粥的碗送至嘴邊,嗦了一大口。
晚飯過後,林紫早早洗了澡躺下,聽著屋外的蟲鳴,很快便睡著了。
寬闊的海洋裡,私家遊艇的甲板上。
孫舒仙試探性的問道:“阿紫,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林紫搖搖頭,“沒有啊。”
“心跳加速,四肢無力……”
沒等孫舒仙說完,林紫便點點頭,說:“好像是,我自己都沒察覺,你怎麼知道的?”
“你剛才喝的水被我們下了點藥。”
孫舒仙笑了,笑得有些猙獰,是林紫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們?”林紫被孫舒仙的笑嚇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著孫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