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還是太年輕了。
王妃這個當孃的,也太不要臉了。
當王爺的那位,也是好的不教,盡偏心了。
在他旁邊的長殳見他嘆氣,安慰地拍了拍這年輕先生的肩膀,道,“小世子還小,能堅持一會就很不錯了。”
“他昨天還跟學生說,要打敗王妃娘娘呢……”
“小孩子說的話,莫要當真。”
當真了的書呆子許師爺嘆了口氣,喃喃道,“木橋也跟我這般說,可我怎麼就真當真了?”
還每次都特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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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用完午膳就走了,小世子被許師爺帶走了,只留了乖巧不出聲的小郡主留在了萬皇后的身邊。
“他現在好像變了些?”萬皇后倚在床頭,看著身邊乖乖坐著,玩著小木偶的小郡主開了口。
柳貞吉正給她在按腳底的穴道,萬皇后每日膳後都要隨她散會步,回來後就讓她泡道藥水腳,再給她按摩個一會,這法子,是她以前伺候家中奶奶用的,現在用到萬皇后身上也沒錯,皇后的精神也是一日好過一日了。
“您是說獅王哥哥?”
“嗯。”
“他一直都是個好父王,”柳貞吉笑著道,“所以孩兒們一直都很黏他。”
“小郡主愛跟他在一塊?”
“愛得很,晚上都是他哄辰安睡的。”
“是嗎?”萬皇后伸手摸了摸小孫女的小嫩臉,周辰安抬頭看了她一眼,朝她眨了下眼睛,就又低下頭,繼續玩著她的小玩具,“倒也是,在宮裡那段時日,他抱辰安的時候就有耐性得很。”
“他們就是他的心頭寶,”柳貞吉按好,把被子拉緊,回頭把手送進了鏡花端過來的溫水盆裡洗了洗手,嘴裡未停,“您看,別的事,他其實也是不計較,父皇跟他說要小世子小郡主,這還沒一會呢,就跟您來撒氣來了。”
萬皇后笑了笑。
柳貞吉也不再多說,留下翩虹姑姑在身邊,她則出去忙她的去了。
他們王府的立場,她是跟他一道堅持的,但她沒有他那麼強硬,她喜歡無形改變一些決定,而這也是她擅長的,硬碰硬沒什麼用,她不喜歡兩敗俱傷的結果。
滅錢家的事,皇后其實對他也是有些不滿,那種不滿隱藏得很深,但柳貞吉也從皇后多次讓她勸告他的事上,知道她也不贊成他此舉。
再往深裡想,哪怕打著錢家通敵叛國的幌子,幫著他的皇后都如此想了,可想,朝中眾臣是怎麼想的了。
錢家畢竟是世代鎮守邊疆的世族,這麼多年都沒反,這時候在屈奴投降後反了,也難怪別人多想——他們王府有些站不住腳。
獅王的暴虐,想來更深入人心了。
而他不輕易在人面前露出的另一面,哪怕是他不願意,她也會讓皇帝皇后知道。
皇帝說白了,在意的就是他性情是不是有柔軟的一面,一個要是什麼都不在意的人,輕易就能草菅人命,讓他當了皇帝,暴君的可能性極高。
皇后這次來,確實是好心,柳貞吉不得不承認,她就是來幫他們化解危機的。
而她身為他的王妃,許多原本想慢慢來的事,只能先硬著頭皮上了。
皇后那邊與小郡主睡下後,柳貞吉去了書房。
看到她來,周容浚輕哼了一聲。
柳貞吉沒從裡頭聽出太多的不滿來,就湊過去坐在了他身邊,看他批了會公務,就開口道,“母后以前不幫著你的時候,你都能對她有三分敬心,維持著你們之間的臉面,現在她專程來幫我們了,你怎麼反倒對她不如以前好了?”
周容浚皺眉看向她,“我對她不恭敬?”
“不是,”柳貞吉知道他脾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