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殳這次也是自己領著蘇公公,親自把萬安宮上上下下的人又順了一遍,凡有一點可疑者皆被送走。
就算如此,周容浚還是覺得不安心。
自知道她有孕的那刻起,他一直不安心到了現在,連前朝事都讓他分不開心了,總覺得在她這裡還有哪沒做好。
他時刻如坐針氈,外人看來還好,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但在再明白不過他的柳貞吉眼時,只覺得她丈夫可憐得快要自爆了,這還不是喜的,完全是焦慮來的。
她看他焦躁的樣子也被影響得也有些坐不住,心頭髮虛,頻頻安慰自己可不能跟他一樣,夫妻兩人有一個廢柴就可以了,可不能兩個一起陷落。
見他無心政事,守在她身邊把宮裡的隱患都拔除了之後,這天就想著折騰那些不聽話的臣子,柳貞吉一聽他琢磨起這事,被嚇得夠嗆,趕緊攔他,“你行行好,給他們條活路吧,最近他們可聽話了。”
先帝要是有現在這樣聽話的滿朝文武,肯定不會一生陰鬱。
“那再看看。”周容浚按捺住哪不對勁的不舒服,儘量不帶情緒地說。
“你啊……”柳貞吉搖頭,感覺她懷了一個,還得帶一個大的。
太子公主都沒他這麼煩人。
不得已,她還是耐著性子勸他回了德宏殿理朝,然後把自己也奉獻上了,陪著他去。
辰安實在太能幹,沒用她怎麼教,已經像模像樣地處理宮務了,長殳帶著她用心得很,現在的辰安公主連宮外東西南北市坊裡的貨價菜價都通曉,懂得比她母后還多,皇后娘娘羞愧的同時,也無礙她羞愧地啟用童工,把辰安討要的宮務交給了她。
現在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把皇帝帶好。
周容浚有了她陪著處理朝務,沒幾天就好了,就是德宏殿不再像過去那樣群臣來往,礙於她在,他搬到了前殿去處理朝務,後殿留給了她。
前後兩殿守衛極嚴,有三批人同時守衛著,他倒也不擔心。
離她離得近,他隨時可過來看她,用不了一會兒就能到,很是安心。
柳貞吉見自己懷孕到底沒耽誤他的政事,默默給自己發了塊賢妻良母,周朝好皇后的獎牌,也就安心地在後殿呆下了。
但也顯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局恨性,柳貞吉這個多年位居後宮的女人到底還是把有些臣子想得太好了,也把他們想得太像她那樣惜命了,她懷孕之事眾臣在上朝時向皇帝道喜沒半個月,就有以寒門學士為主的清流派官員聯名上書皇上,該民間選秀了。
這些人也都是周容浚一手提拔上來的。
他們皆有能力,而且他們這些人也極重道德倫理,一不貪腐二不沉醉酒色,個個安於清貧再正直不過,皇帝先前收拾人的時候哪次都沒他們的份,是朝廷裡最安份守己之人。
但就是這麼些人,上書皇帝按照皇族祖宗家法上書開枝散葉讓人無話可說——你挑不出他們的什麼毛病來,也沒什麼拿得住他們的。
周容浚被他一手提出來的人咬了一口,這一直提著的心反倒落了下來。
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之處,果然這裡就在等著他。
這朝廷,他還沒收拾乾淨吶。
皇帝不怒,那幾個上書的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為首之人在朝廷上當著文武百官言辭錚錚了皇帝的英明,皇后的賢慧,以及皇上需要更多的子嗣守護周朝盛世。
以內閣,王公貴族為首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拔重臣皆默而不語,聽著他們那一群下臣大放厥詞也不吭聲。
周容浚當時坐在皇位上一字不落地把這些話給聽了,聽完嘴角一勾,“再議。”
靠近他的那三排重臣聽到這話,心裡皆抖了抖。
那在金鑾殿裡朗聲陳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