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皇后的這話,總算讓周容浚頓住了摸她臉的手,他抬頭看向萬皇后,只一眼後就把人抱起,朝外壓著聲音叫,“來人……”
萬皇后看他這時都不忘降低聲音,在椅子上坐了一會,直等到宮女來扶她,她才疲倦地起了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年景才好一些,就又出了這些個事了。
難不成,是老天爺在罰他們這一家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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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府來了僧人念起了經,燒起了香。
柳貞吉再次醒來是半夜,她聽到嗡嗡的唸經聲後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
她剛下地,守著的水月趕緊跑了過來,“娘娘……”
“怎麼回事?”
“王爺叫來了昭寧寺的高僧來為您唸經定魂。”
柳貞吉默然。
“王爺呢?”
“在練武場。”水月頓了一下,才道。
柳貞吉聽她的聲音帶著泣聲,她沒先說話,等穿好厚重的外袍,又穿好鞋,她才與水月道,“把王爺的大袍拿來,王爺生氣了?”
“沒有。”水月勉強笑著,讓身後的小丫環去拿大袍。
柳貞吉披上大袍,大袍是他的,他高,比她高一個半頭去了,大袍披在她身上,長度跟她的王妃禮袍都差不多了,但衣裳勝在厚實,尤其上面還有他的味道,讓她安心。
“你讓廚房準備點吃食,我去找王爺回來。”
柳貞吉拖著大袍去了練武場,練武場在山下的校場,離他們的寢宮有一段距離。
半夜的夜風很冷,吹亂了她的發,也把她的臉吹得如蒙了霜般刺疼,因此,柳貞吉的頭腦卻難得的清醒了起來。
衣裳長,歲月短。
兩世裡,她雖然說不上是個冷心冷肺的人,但從來都是個想得開,也放得開的人。
當初莫名穿來,一想她當女兒的時候,父母對她盡心,她對他們孝順,且父母恩愛,他們自己就是他們彼此的唯一,伴侶,少了她,肯定會傷心,但也還是會好好活下去,她沒一年,就讓自己釋懷了。
可事情輪到自己身上,一想,他失去了她之後,會無人像她這樣心疼他,知道他苦楚,惦記他好壞,不會有人像她這樣在他看似暴戾,實則負傷的時候靠近他,安慰他,她連心都疼得碎了。
她沒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她控制不了,可憐兒女皆幼小,少了她為他們思量,以後他們會如何?
她不願意死。
一點也不願意。
可人哪鬥得過老天爺和閻王爺,讓她穿來她就穿了,讓她死,柳貞吉也不知道她能找誰說話周旋去。
所以,心疼木了,還是得為他們想想以後。
她死了,可他們得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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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通報了王妃來找人,半路上,周容浚就看到了她,見她低著頭下階梯,他沒再動,等到她下了兩步,她才好像若有所覺,抬起頭來看他。
一看到他,她就揚起了笑。
她長髮未梳,散在空中隨著夜風飛舞,笑容明媚,臉孔還是天真如初。
就像當年,讓他把她放在心間的那個明媚少女……
而現在這個女人,嫁給他數年,是為他生兒育女。
她是他的。
他一直都這般認為。
“獅王哥哥……”她見到他,高興地喊了起來,下臺階的步子都快了。
周容浚看著她飛快地跑下來,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她怎麼可能會離開他?
她是他的妻,他的王妃,要陪伴他一生,每晚都要睡在他身邊,與他過一輩子的女人。
“獅王哥哥。”她撲到了他懷裡,抱緊了他的腰,揚起的笑臉,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