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芬芳一聽她愛人也被捎帶進去,「大姐、建軍、建業也是大學生。」
周父搖頭,「不一樣,不一樣。林傢什麼情況,住的土瓦房,讀書靠自覺且不說,回到家都是先幹活再寫作業。寫作業用的還是油燈。換成他仨,可能連中專都考不上。」
段芬芳在農村呆過,知道除了她公公說的這些,還有很多,冬天冷,睡覺都墊稻草,跳蚤還特別多,「爸說的對,是我沒想到。」
「咦,不對!」周父輕呼一聲。
段芬芳忙問,「怎麼了?」
周父拿起放在桌上的老花鏡,「建業說,和平的爹孃本不想讓她弟弟妹妹上學,是和平為他們爭取的。這麼說……」轉向他老伴兒,「會教育孩子的不是她爹孃,是和平?」
魏芝蘭想笑,「我還沒看到你說的那裡,就被你拿走了。你問我我問誰。」
「你再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周父把信還給妻子。
魏芝蘭接過去看看,「你沒看錯。可是,建業特意跟咱們說這個幹什麼?」
段芬芳笑著說:「還能幹什麼,跟你們顯擺他找個好媳婦唄。」
「不對,不對。建業我瞭解,顯擺也是當著我們的面顯擺。這樣顯擺,你爸剛才那麼羨慕和平的父母,他也看不到。」周建業一共寫了三頁。誇林和平以及林寧寧他們的話是在第一頁。周建業的媽媽魏芝蘭直接翻到第三頁,看到最後一段寫到,林和平想帶她弟弟妹妹來首都過年,忍不住笑了,「果然是我兒子。
周父勾頭看清楚,不禁笑罵,「這個混帳,不把他媳婦誇得跟花一樣,人來了,我們還能把人家孩子趕出去。他當我們是什麼人。」
「來咱家過年?」段芬芳好奇,「和平的父母也來?」
周父下意識說:「信上沒提。」說出來意識到不對,「這信上怎麼都沒提和平的父母?」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段芬芳問出口。
千里之外的林寧寧也在問他大姐,「姐夫的爹孃問起咱爹孃,我該怎麼回答?」
林和平:「有我在,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
林安寧好奇,「大姐打算怎麼回答?」
「實話實說。周建業的父母能理解。」林和平道。
林平安忍不住擔心,「他們會不會覺得咱們做事太極端?」
「不會的。你姐夫說他爸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估計也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林和平轉向林寧寧,「有沒有跟小三毛說,咱們過些天去首都過年?」
林寧寧:「我怕他說出去,過幾天再跟他說吧。」
臘月二十三,大雪融化,路幹了,小三毛來找林寧寧玩兒。林寧寧跟他說,明天下午去首都,小三毛好生羨慕,林寧寧故意問,「你想不想去?」
小三毛點頭,「想去。」
「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去?」林寧寧又問。
小三毛想一下,使勁搖了搖頭,「我不能去。」
林寧寧不跟小孩見外,小孩也不跟他見外,林寧寧覺得他不去的理由絕不是不好意思,「為啥?」
「我得去姥姥家。姥爺說我能考雙百分,給我兩份壓歲錢。」小三毛伸出手,「一份就是一塊。小寧爺,我算過,兩塊錢能買好多本小人書。我舅舅和姨也要給我壓歲錢。我去首都,壓歲錢沒了,我娘還得給我表哥表弟壓歲錢。虧大了。」
林寧寧:「那就太可惜了。」
「不可惜。我不去首都,首都又不會跑掉。我不去姥姥家,壓歲錢就沒了。」小三毛道。
林和平正在在屋裡收拾行李,聽到這番話,走出來,「小三毛,想要什麼禮物,跟寧寧說,讓寧寧給你買。」
小三毛歪頭看著林寧寧,「你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