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額角崩裂,宋家明親自看護她,應當無恙,可是我很擔心,對,整夜守在她床邊。
寢榻前趁榭珊不覺,吻她的手,湊巧為傭人見到,我知道會帶來更大的責備,但我不想再控制自己。
父親大大震怒,下令不准我進院子,大哥與三哥不再與我說話。只有二哥待我如舊,一邊嘆息,一邊勸導。
(季少堂的名字,從這裡開始出現。)
將會有外人參加我們這次行動。
季少堂雖然俗氣,卻是性情中人,很喜歡與他接近。
季有-小女兒,活潑可愛,俗稱低能兒童。
不能自己地羨慕這個孩子,她沒有思想,少有煩惱,生存完全是享樂,比我們幸福何止千百倍。
不幸的事終於來臨。
小書房內,我向榭珊說出愛意。
榭珊似無驚異,她溫柔地令我好好效忠宋氏。
我說:「榭珊,讓我們逃出客西馬尼,隨便到哪個窮鄉僻壤隱名埋姓過一輩子。」這幾句話我已在心裡說過於百次。
榭珊抬起寶石似的雙眸,她說:「這是不可能的。
宋家明像鬼魅似的出現在我身後。
他說:「馬可,你親口應允過,要盡心盡性盡意盡力的對我,你竟忘記了諾言?」
他召來父親。
父親羞愧難當,不知要如何處置我。
我奮力解釋、父親置之不理,他毆打我。
父親大怒中向我開槍,榭珊奮身擋在我身前。
我看到她胸中汨汨流出鮮血,她倒在地上。
在這一剎那,我已死去,他們是否饒恕我,已經不再重要,我離開了客西馬尼院,這苦杯原屬於宋家明,與我無關。
我真正的開始流亡了,只能在二哥那裡得到一點訊息。
他說榭珊命殆,幸虧季少堂捐足大量失血。
我一定要再見她一面,忍耐了半個月,終於在深夜偷偷地潛入院中,被二哥抓住,我大膽地說明要見榭珊。
二哥請父親息怒,以大局為重。
榭珊出現,沒想到她已痊癒,她當場責備父親。
她竟說:「馬可與你都是宋家的人,是好是歹,自有我來做主,何需你霸著來教訓他!」
父親震驚地與二哥一起退下。
我更加詫異,榭珊變了。
她對我說:「馬可,你遠遠離開這裡,季少堂是我們惟一的朋友,有事不妨與他商量,不要再回來了。」
她傷後身子猶自嬴弱、不過臉頰上有一抹奇異的血色,我為她的激動擔憂,榭珊猶如復活的一尊玉像。
我眷戀地與她道別,她又破例說了許多安慰的話。
我無法走哥哥的路,決定離開。
生命再無意義,只想再看世界最後一面。然後回到靜寂和平的冰火島,爬上峻峭的冰峰,在大雪迷茫中結束一切。
我心如明鏡,了無掛念。
日記到這裡終止。
我把頭枕在日記本子上,閉上酸倦的眼睛。瑞芳進來問:「什麼事?你兩日一夜不睡,在看什麼?」語氣中充滿關注,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瑞芳說:「盼眯一直要找你。」
我慢慢睜開眼睛。
瑞芳說:「你怎麼了,雙眼盡見血絲。」
我聽見自己發出嗚咽的聲音。
「少堂,你說給我聽,到底宋二帶來什麼訊息?」
我才抬起頭,盼妮驚惶的推門進來——
「爸爸,盼眯不對了!」
瑞芳慌忙站起來,「她怎麼了?」
「她跌在地上,我拉她起來,她——」盼妮哭出來。
我奔出去看